三笠山的事也好,这次的神明事件也罢,凡事与妖怪扯上关系,夏目面对妖怪总能一个人扛下所有事,而对折木这种奉行节能主义的人来说简直糟糕透顶。
尽管每次内心希望它赶紧归于尘土,可是只要夏目在自己身边,内心就仍旧继续躁动不安,只要看得见,就无法坐视不管。
无论怀着怎样的想法,他心中所浮现的就是这样的情感。
就在折木还在陷入这样的沉思时,夏目开口了:“没有的事,我并不是折木想的那样,都能做得事事俱全。”
“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没那么美满的事,但如果不是折木你们邀请我,我最后也不会欣赏到这样的景色。”
夏目的声音像水波摇动,轻轻触摸到了折木的鼓膜。
“况且这一切并不是只有我参与,折木你也是其中一员,就好比我知道明天会下雨,但并不知道你会不会带伞,会不会邀请我和你一起走在同一庇荫之下,没有你的存在,由这些经历组成的故事就不是完整的。”
这样的话简直就像世界翻转一样冲击。
折木下意识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古怪的味道充斥舌尖抵达喉间,然后——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被呛到了。
夏目连忙帮他拍背顺气,过了一会儿,折木才缓过神来。
那种话简直太刺激了,犯规啊犯规!
“现在是不是很晚了……”折木装作看了看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明天还要上学,要不先到这吧?”
“是啊,该回去了。”夏目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天色,点了点头。
夏目把垃圾收拾干净后,催促着还在享用豆沙包的猫咪老师行动起来。
“真是的,现在才想起本大爷是不是有些晚了?”
猫咪老师被迫加快进食,因为撑到实在吃不下去,才勉强变回原形,准备和夏目一起送折木回病房。
折木在斑的背上刚坐稳,就听到夏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起风了。”
犹如被无形的浪潮掀起樱色的夜雨,折木仿佛看到这片花林从开始到结束近百年宛如须臾,周遭的一切声音在他的耳边显得朦胧而遥远,唯独两人的呼吸和心跳,被圈在这樱色的一隅里。
好美。
如果有手机的话,真该拍下来的。
折木想。
几分钟后,折木回到了病房,坐在病床后,他盯着窗外向他招手的夏目,炫目的月光透过对方的身影洒落进来,即使背着那粗犷的黑色背包,也让夏目的轮廓变得格外的虚幻。
“下次就是上学见了?”
“嗯。”
折木应了一声,夏目一眨眼的功夫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他垂头看了看脚,心想,快点好起来吧。
……
三天后,出院的手续办理好了。
“绷带已经拆了,但这几天还是格外注意下,尤其不能做剧烈的运动,饮食方面也得注意。”
折木听着医生最后的嘱咐,心不在焉地点头。
总算回到了家里,折木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看到纸月的身影。
“纸月。”
他走到那张古画面前,画上那位被各种花簇拥的女子正闭着眼,安详又绝美的睡颜让折木有些不安。
“纸月?”
折木不死心般又一次呼唤,而这次脑海中终于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干嘛吵我睡觉?”
纸月的声音带着倦意,还夹杂着不耐烦。
“抱歉,那我闭嘴。”
“算了,醒都醒了。”
古画里的美人仿佛活过来般,从里面探出了身子,当她整个人从画里飘出来时,折木有些微愣,他注意到纸月身边缠着微量的黑色怨念,虽然只有一点,但不好的预感在他脑内出现。
“是因为你附身我射的那一箭吗?”
折木的话正中要害,纸月微微蹙眉,但很快别开脸:“没什么,当时的攻击消耗太多神力,为了维持本体,只能先切断和你的联系,不过这点附着的怨气我自己就能净化干净。”
“真的?”折木不太相信。
“我可是神哦,小看我的话可是会遭到天谴的。”
遭到质疑,纸月气呼呼地开口。
“别说我了,你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是受了什么伤?”
纸月飘到折木身边,从上到下扫视着他的身体,很快就在左脚那看出不对。
“你使用了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