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一站在晚高峰的喧器中,抬眼看着上面的站点,公交车来了一趟又一趟,她却迟迟没有搭上过往的公交车。
匆匆赶到景城,这里的一切都陌生的无以复加,仿佛只有她被世界遗忘在了原地。
身上,穿的是下班后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白衬衫,黑西裤,这是祝如一在公司里面,几乎千年不变的职业打扮。穿成这样去见陆灏,应该是不失体面的?令她感到忐忑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见他?约定好了尘埃落定后在一起,结果却从韩玉衡口中得知:陆题失忆了,整个人都回到了最初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状态。
陆灏驾驶着超跑,穿梭在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努力拼凑着记忆碎片,可是缺失的部分,回天之术。
韩玉衡的电话进来,“别迟到了。”
“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要给我安排相亲呢?”
“总之,别迟到。”
陆灏挂断电话,前方路况不佳,被堵在走走停停的车阵中,插翅难飞。又一个停顿的间隙,陆灏百无聊赖的祝线,打量着街边的景致。
天色还没有全暗,他看见一中道纤细的身影站有公交站牌前,与周围的人群,显出那样的格格不入,醒目的像一个焦点。
前面的车流又动了,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催促原地不动的陆灏,陆灏松开离合,视线迟迟落在那道身影上,收不回来,在他的意念中,女人侧过来身子,脸廓秀气,五官看不清,应该是好看的……陆灏还在走神,就听见“嘭”的一声,他条件反射地急踩住刹车,不由地暗自咒骂:艹!他追尾了……
咖啡厅二楼的包间很安静,祝如一望着窗外发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陆灏还会来吗?祝如一心里,有些近乡情怯的胆怯,她真的不知道,他们这次见面会是什么情景?她不敢想象……
楼下,陆灏刚要进咖啡店,就在玄关处被一个女人截住,照例,又是各种攀亲带故。陆灏烦躁极了,眼前的女人打扮妩媚身材惹火,失忆后这几年他难道是掉进了鸡窝吗?!什么货色都来蹭关系?打发走一个又一个,还是没完没了!陆灏真的要疯了,他有些出言不逊道,“大姐,这是我律师名片,有什么事需要我负责的,联系他,没有的话,麻烦让让。”
那个被称呼为大姐的女人,脸都气黑了,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悻悻而去。
陆灏快步走开,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韩玉衡,韩玉衡表情不悦,劈头盖脸道,“你迟到了?”
“搞什么?什么人物啊?”
“我跟你提过的,你爱人。”
“……韩玉衡你真上道!我刚解除婚约你就给我招惹一爱人?嫌我被女人纠缠的还不够吗?!”
韩玉衡见陆灏想走,急忙拉住陆灏,一路拖着上楼,“人都给你约好了,人家等你半天了,你总得露个脸吧!”
“我谢谢您了!拜拜!”
“两个大男人在这边拉拉扯扯好看吗?你露个脸,我好跟肖瑶有个交代。”
陆灏差点笑出声,“你会怕她??”
韩玉衡摸摸鼻子,没有说话,世事无常,只能说风水轮流转。
陆灏不耐烦地敲开包间门,“请问——”看见祝如一,他有短暂的愣神,这个女人,不就是刚刚害他追尾的那个?现在又害他被韩玉衡强行押过来赴约,果然红颜祸水,陆灏感觉自己这一天倒霉催的,可算找到罪魁祸首了。
陆灏玩味地勾勾嘴角,“是你啊?”
祝如一也愣住了,她有些不确定,陆灏这是不是认出了自己?但是看他的态度,也不太像。
“就是你死活要见我呀?”陆灏走了过去,撑着桌面,一手插兜,在祝如一面前摆了一个自认风流倜傥的姿势。
这个男人这幅骚气模样祝如一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后来他身上的这股流里流气,不都被岁月磨灭了吗?祝如一满腹狐疑,“你到底记不记得我?”
陆灏突然就俯身凑了上去,平视祝如一的视线离她不到十公分,挑眉,“你何方神圣?”
“……”
陆灏见她哑口无语的样子,径直走到咖啡桌前坐好,“饮料还没点呢?”他在桌上扫码,自助点了两杯咖啡,“你喝什么?”还没等祝如一回答,自顾自道,“跟我一样吧,给你多加点糖。”
祝如一一直观察着他,陆灏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肢体动作,说话口吻,都像极了初见他的时候,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愣着干嘛?说出你的故事啊!”陆灏一手搭上卡座椅背,吊儿郎当地招呼着祝如一。
来的时候,祝如一确实迫切地想要跟陆灏提及过往,可是陆灏现在这个样子,令她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看着我干嘛啊?”陆灏嘚瑟地扶了扶下巴,又凑过去,“被我迷傻了啊?”
祝如一冷了脸,“你能不能——”斥责到一半,才想起来,他失忆了。
这女人敢吼自己?陆灏才要上纲上线,手机铃响,他出去接听,居然又是一笔风流债,这些女的,他都换了手机号,居然还能骚扰的到他!陆灏烦躁地挂断电话,进了包间,见祝如一脊背挺直地坐着,高傲的像一个女王,想到刚刚这个女人还敢吼自己,刚刚见到这个女人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气不打一处来,“喂,我过来是看在老韩的面子上,你别以为我很稀罕你,那个,咱俩到底啥程度了?”说着,就坐没坐相地躺进单人沙发,多动症的手还在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结果那钥匙圈甩飞了,就甩到祝如一桌前。
“你能正经一点吗?”祝如一更没好气了,这男人怎么比她印象中的还要幼稚了??
陆灏蹙眉,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住了。
服务员进来送了咖啡,见气氛不对,光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