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风拂过,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清新与凉意,毛动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楚子虚见状道:“小猫,这些日子降温,山上风硬,快回去再穿一件披风。”
毛动天摆了摆手,说道:“子虚,你别小题大做了,我一点不冷,不过是好久没吹风,有点不习惯罢了。”
话音未落,一片落叶恰好落在毛动天头顶。
楚子虚伸手轻拈落叶,笑道:“我肚子也饿了,你想吃什么?咱们一起吃。”
毛动天道:“别逗,你饿什么,你从九百岁时,就学会辟谷了,我问得是小武子饿不饿。”
一转头,毛动天左顾右盼,“咦,小武子这会儿去哪了?”
楚子虚微微一笑,“管他作甚。走,我带你捕鱼,回来烤着吃。”
此话一出,毛动天眼前一亮,灿若星辰,但还是摆手拒绝:“子虚,下次吧,你刚修炼完,不要过于劳累。”
“布谷布谷”一只鸟儿从毛动天的头上飞过,鸟屎恰好掉在毛动天肩头。
洁癖猫毛动天骂了句:“喵的,新衣服刚穿上,体温尚未焐热,傻鸟就被弄脏了,真是鸟屎运。”
楚子虚蹲下,从地上捡了一颗大石子,朝着那只鸟砸去,石子如箭离弦,精准命中那鸟儿翅膀,鸟儿左右摇晃,失去了平衡,越飞越低,缓缓落下。
“小猫,我替你报仇了,咱们回房更衣吧。”
一提及更衣,毛动天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的闸门,数落声滔滔不绝:“子虚,你这挥金如土的毛病得改改。你就说你买这么多件衣服,得花多少灵金,根本都穿不完,浪不浪费。”
说着伸手隔空比划了一下楚子虚的行头,“你看看你,这一身,若是绣上龙纹,简直就是帝王加冕的华服,哪还有个仙君的样子!关键是你晨起一套,修炼又一套,换来换去,真不嫌麻烦。”
随即又抓起自己胸前的衣襟,抱怨着:“再看看我,我仅需两件可换洗的白衣即可,你给我整了那么一大衣柜衣服,你不知道我有选择恐惧症吗?我都不知道换哪件,气得我差点犯病。”
楚子虚闻言,肩一耸,手一挥,无奈道:“好啦好啦,咱们回房,我亲自为你挑选衣服,保证让你满意。”
毛动天边走边说:“你还要帮我把这件鸟屎衣服洗干净。”
楚子虚眼中满是宠溺,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应承道:“好好好,我来洗。”
回到房内,楚子虚选了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粗布白衣,“小猫,穿这件吧。”
毛动天拿了衣服,走进屏风后面,“你不许偷看。”
楚子虚一笑置之。
待毛动天自屏风后缓缓走出。
楚子虚正斜倚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卷古籍,却因余光瞥见毛动天而失神,手中的书卷悄然滑落,他却浑然未觉。
但见毛动天长身玉立,白衣蹁跹,广袖流香,姿容如瑶林玉树,自是风尘外物。
见眼前这幅好风景,楚子虚怎能移开双眼,他心念甫动,思忖着:“这小猫都变成猫鬼了,依然有股超尘脱俗的风华,与魔、鬼格格不入,这般神仙体态,就算放在仙界,也没有几个仙君能与其媲美,可谓是薄幸难消得。”
楚子虚心中赞叹之余,也不禁生出几分感慨,他轻轻起身,缓步走向毛动天。
而毛动天前臂呈月弧状抬至胸口,素布广袖如白鹤收翼垂落,拱手道:“见碧居士拜见子虚仙君。”
楚子虚顿时瘪嘴、皱眉,一副吃错药的表情,不禁问道:“什么?贱鄙居士?”
毛动天拍了一下楚子虚的肩膀,解释道:“是啊,就是见碧居士,从今起,我是见碧峰的一位鬼修,自报家门时,就要自称‘见碧居士’。”
楚子虚轻咳了一声,好想告诉毛动天,这个居士听着就很淫邪,于是委婉说道:“为何不叫香玉居士?”
毛动天收起手,喃喃道:“又是香又是玉,太娘娘腔了,怕外人误以为我是个女修。”
楚子虚近距离看着毛动天,心道:“难道‘碧’这个字不娘吗?既娘又龌龊,还是贱的比,料想毛动天是不懂这些污耳的词汇。”
于是,他又劝说道:“碧这个字,有点小家子气,在我面前自称“贱碧居士”即可。玉树,本是喻男子,和你甚配,你对外自称香玉居士也不错。”
“罢了,你说我是香玉居士,我就是香玉居士。”毛动天嘟起嘴说道。
楚子虚喉头滚动了一下,眼前这个正气凛然的大男人噘嘴的样子,像是在邀请楚子虚一般,无意中勾的楚子虚的双唇将要冲上去。
这种反差太合楚子虚的胃口,不由得心思驰荡,他安耐着这番心思,又在心中念了三遍“我们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我们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我们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
楚子虚抬头,目光错开毛动天的脸,白眼望着房顶,淡淡道:“香玉居士,你有给你修墓,你去看过了吗?”
毛动天耳尖泛起朱砂色:“看见了,在后花园。不过,用词不当。”
楚子虚明知故问道:“哪里不当?”
毛动天霎时脸一红:“爱侣,这二字不当,你快改了。”
怎知,楚子虚眼神暧昧,抿嘴一笑:“一夜道侣也是侣,小猫,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哦。”
话音未落,毛动天一脚踹翻翡翠屏风,骂道:“他喵的爱侣,你臭不要脸,你见过用姻缘线绑道侣双修的吗?”
楚子虚扶起屏风,乖巧点头道:“没见过,但有听说过有人那样玩。”
“呼、哐!”刚站稳的屏风又被毛动天一脚踹飞,摊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