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乐回去洗了个澡，将土豆托付给齐明玉照顾，然后把自己的枕头和玩具小熊打包好，再次敲响了程喻的门。

房内灯光亮起，程喻的脸出现在门后。

“吵醒你了吗小喻？”

“没有，我还没睡着。”

黎乐咧开嘴笑问：“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程喻：“……”

他打量了一眼黎乐的行头，默默地打开了门。

黎乐自然地走了进去，“谢谢~”

“小喻，你身上好香啊。”而且暖暖的，冬天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

黎乐躺在被窝里，神情难掩兴奋，脚在被子里蹬了蹬。

“我还是第一次跟其他人一起睡，听说有些人会邀请关系要好的朋友到家里过夜，晚上一起躺在床上谈天说地，但我一次这样的经历都没有。”

程喻有些意外，但很快他想到什么，轻轻开口：“我也没有。”

他们那个在著名“贫民窟”的小家，连睡他自己都逼仄，哪还能睡得下别人。

他更不会带别人上自己家做客了。

“你也没有？”黎乐兴奋地撑起身，像是找到了同伴。

“那我们就是彼此的第一次咯？”

程喻：“……”

“好诶，我的第一次是你，你的第一次是我。”黎乐趴到他身边。

程喻微微偏过头，“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黎乐哈哈大笑，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小喻你好可爱啊。”

程喻翻了个身，背对着黎乐：“睡觉。”

黎乐自动把这解读为害羞，不甘寂寞地搂着程喻的腰蛄蛹过去。

“我要抱着你睡。”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

程喻睁开眼，轻呼了口气。

果然睡不着。

最讨厌的人就在身侧，哪个人能放心入睡。

他慢慢转过身，身侧的黎乐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睡着的黎乐，更加可爱动人，像一只小奶猫似的，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一根手指轻轻落在他眼尾的泪痣处，暧昧地摩挲。

直到手轻颤着收回，程喻才意识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做了什么。

“唔……”黎乐眉头蹙起呜咽了一声。

程喻几乎以为他醒了。

却见他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凑过来，哀哀哭泣着：“呜呜小喻……小喻……”

“不要死，不要……”

程喻眼眸一动，眸光瞬间变化。

他想起自己重生刚恢复意识的那次，黎乐趴在他的床边，也是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哭喊着他的名字。

程喻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黎乐梦呓。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黎乐的眼角和脸颊，梦里都在哭泣的他看上去好不脆弱、好不可怜。

程喻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半天，不知过了多久，他伸长手臂，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轻拍着哄慰。

没想到，人缩在他的怀里，真的渐渐不哭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黑夜过去，逐渐迎来黎明。

黎乐睁开粘连的眼皮，努力眨去眼睛的涩意。

画面逐渐清晰，他看到程喻光裸着脊背，背对着他在衣柜拿衣服。

“醒了？”程喻回头看了他一眼。

黎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几点了？”

“七点过十分了，可以起来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黎乐坐起身懒洋洋地问。

程喻道：“我去晨跑了。”

黎乐摸了摸脖子，有些讶异：“你还每天晨跑啊？”

程喻嗯了一声。

“你真厉害。”黎乐叹服，“我每天觉都不够睡，你还能坚持早起跑步。”

没办法，现在这具身体差到程喻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仅营养不良骨瘦如柴，而且身高跟黎乐差不多，比黎煦和段谊差远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有长高的空间，上辈子也是回到黎家之后，营养跟上来了，个子很快就蹿了上去，最后竟然长到比一米八二的黎煦还要高一点。

程喻套上校服，将扣子一粒一粒扣上，衣角拉平整，立起领口，套上领带。

一双手忽然自身后圈住了他的腰，程喻低下头的功夫，听到某人在耳边暧昧地问：“小喻，昨晚睡得好吗？”

程喻抿了抿唇，继续自己的动作：“不好。”

“怎么？”

“被某个小妖精折腾得一夜无眠。”

“……”

黎乐嘎嘎地笑，挑了下程喻的下巴。“爱妃昨夜伺候得不错，令朕舒爽至极，朕心甚悦，下次还翻你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