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下未使力,是以石头掉落后完好无损,那傀儡也仍旧挥手朝他劈下,他侧身一避,只见那傀儡的手在距门板仅数寸时,堪堪停在了半空。
李今棠拔出短匕,地上的石子登时碎开,她看向对方,本想问些关切的话,但见他一副游刃有余的神态,话到嘴边便改口道∶“石子定要砸碎才能有效果。”
几人于是对准那石头一阵乱扔,却每一下都砸得精准,没过多久,一众傀儡静止下来,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
“若想离开,只怕要烧了这,”曲凌飞沉思片刻,道∶“一间害人的鬼宅,烧了也无碍——谢兄,你可有办法起火?”
谢长宴瞥一眼他,指尖一动,随着一声响指,其中一傀儡身上窜出火苗。
四人退至门外,瞧着火苗越窜越高,最后跳到另一傀儡身上。
倏然之间,屋顶上泼下一盆水,径直扑灭傀儡上的火,跟着咚的一声,一道身影落地。
四人皆警备起来,曲凌飞抢到最前,道∶“不知前辈可是这儿的主子?晚辈无意来此,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那人一身黑衣,左脸一道浅显的疤痕,转过身来瞪着他们,目露凶光。
“擅闯者死!”喝完这四字,他猛然挺起剑,直朝曲凌飞刺去,两剑将要相碰,他却忽然偏移剑锋,刺向一旁的秋雁。
她惊呼一声,来不及出剑,被逼得连连后退。
李今棠见状,抬手将最后一枚石子朝他的眼睛扔去,对方挥剑去挡,她便急忙伸手拽住秋雁,才让她不致摔下台阶去。
秋雁站稳后,只觉惊魂未定,骂道∶“你竟然偷袭小姑娘,好不要脸!”
“你们一帮偷盗者,还杀了我许多弟兄,”黑衣人脸上怒气更甚,“难道就要脸了?”
“不过是傀儡罢了,”秋雁叫道,“我们不动手,他们就会来杀我们,又有什么法子?”
那黑衣人哼的一声,嗤的一下出剑∶“你们千方百计来此,不是为了偷盗还能因为什么?”
“千方百计?”谢长宴察觉到他这一剑使了灵力,于是暗中用上七成力,将对方挡得后退几步,旋即笑道∶“你怕不是在此久居,连耳朵也不好使了,他方才分明说过我们是无意来此,却又被你说成是偷盗者,好一个血口喷人。”
这‘他’指的便是曲凌飞了。
黑衣人显然不信,只冷笑道∶“你们四个对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种一个一个来!”
“你这话可就错了,”曲凌飞顺手搭上谢兄的肩,吊儿郎当地笑∶“刚才我谢兄一人就把你扳倒了,我们三位可没有出手啊。”
谢长宴往他手上一瞥,眉头微蹙,忍下了想把他撇开的冲动。
黑衣人一听,心中火起,指向谢长宴,怒道∶“方才是我轻敌,你我再来比过。”
谢长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心里估摸着要使几成力能赢下,只道∶“输者如何?”
“我若输了,便放你们离开,”对方愤愤道∶“若你们输了,哼,且容我一想。”
“那怎么成?”谢长宴笑道∶“无论如何你也无甚损失,不公平的比试,谢某可不愿参与。”
“谁若输了,便任凭另一方处置。”黑衣人料定自己方才未使全力,不可能斗不过这小子,当下挺剑而出,直取他要害。
三人担心阻碍他发挥,各自退让到一旁,曲凌飞喝道∶“谢兄当心!”
谢长宴侧身一避,剑刃从他面前划过,从旁人看来,这一剑便是极险。
黑衣人回剑再刺,只见得青光闪了又闪,每每将要落下,都让他轻易避开。
“你为何不出剑?”黑衣人喝道,“看不起我么?”
谢长宴余光瞟见三人面露担忧,这才拔出剑来,笑应道∶“方才你剑势太猛,我这不是来不及么?”
两剑碰出火花来,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三人在旁看得眼花缭乱,正暗暗忧心之际,只听嗖的一声,黑衣人双手举起,一柄长剑悬在了他的脖颈处。
“好!”曲凌飞带头喝了一声彩,慢悠悠走到黑衣人身旁,道∶“这回你可服气了?”
他黑着脸,沉声道∶“我言出必行,你们是想杀我,还是想离开,自行选罢。”
谢长宴挑起眉梢∶“杀了你便离不开了?”
黑衣人听他语带挑衅,已是怒极,但眼下胜负已分,只得压下怒火,道∶“这结界乃由长官灵力所设,除血脉相关之人外,只我一人打得开,你们即便有能力进来,也万万出不去。”
眼见那剑刃朝他脖颈刺进了几分,李今棠忙道∶“且慢!”
她踱步到那人跟前,沉下气道∶“你方才说的长官,那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