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上前一步,轻蹙眉头∶“你的胳膊……”
“无碍,”左臂伤痛阵阵,曲凌飞强颜欢笑道∶“小伤罢了。”说罢又看向一旁的人∶“谢兄,你没事罢?”
谢长宴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来问他,微微一怔,才摇了摇头。
“曲大哥,我试试给你疗伤罢。”李今棠凝着那伤口,小心翼翼道。
“还是跟我来罢。”
蓦地一个声音响起,南宫修也已结束了打斗,正提了剑,缓步走来。
他于众人面前站定,脸色复杂,说话时语气和气了许多∶“爪上有毒,还请随我来取解药。”
一个时辰前,他们分明还站在对立面,誓要斗得你死我活。
南宫修内心挣扎许久,本欲打发他们离开,可又忆起长官的教诲——不得忘恩,不得以小人心度君子腹。
罢了,若今日不是他们,只怕此地早已沦为平地,只帮他们一帮,也未尝不可。
四人见他态度转变得突然,一时都顿在原地,曲凌飞干笑两声,打破沉默∶“还是不叨扰了,我们……”
“以你的修为,此毒不解,七日内必会灵力尽失,”南宫修言罢,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脸色微缓,拱手道∶“先前是在下失礼,今日多谢诸位不计前嫌,出手相帮,此地才得以保全。”
“口头上的感谢便罢了,”谢长宴微微一笑,道∶“南宫兄,这第三局,应当算我们赢了。”
此话一出,三人都紧盯着南宫修,生怕他一经激怒,再向他们动手,却不料他只一叹气,道∶“非是我不愿相助,只是此结界乃由长官设下,就连我也难以破解。不过……”
秋雁听得着急,打断道∶“不过什么?”
“不过在下有一幅长官遗下的地图,”南宫修看了她一眼,正色道∶“若诸位不嫌弃,我愿陪同诸位一道上路,直至护送你们离开。”
四人相视一眼,曲凌飞按耐住脸上喜色,干咳两声,道∶“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曲某在此谢过南宫兄好意了。”
南宫修将几人迎进屋,打开玄关处,众人这才发现其间竟还有一处里屋。
他按下开关,那尊巨大的雕像缓缓转动,露出里头闪着光的东西。”
金灿灿的丹药被放在桌上∶“曲公子方才与众妖对决,只怕多少沾了点血,不妨先来服下此药,再上路不迟。”
曲凌飞丹药,扭头道∶“谢兄方才是否也……”
话说一半,才发觉人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
“给我一颗可好?”李今棠眼望那一小瓶丹药,见三人的视线一齐射来,不觉有些窘迫,小声道∶“我,我方才也不小心让它划到了。”
她于是顺利讨到了一颗丹药,急匆匆地转身便要往外走。
“阿棠要去哪儿?”秋雁见她要走,随口问道。
李今棠一顿,吞吞吐吐地解释∶“我,出去看看。”
屋外凉风吹过,鼓动那人衣袖,少年于树下站立,任凭落叶擦身而过。
“谢安!”
猛听得身后有人唤他,谢长宴愣了一瞬,回头时恰与门前的少女目光相接。
李今棠跑下台阶,直奔到他面前停下,递出手中那枚丹药∶“你快用罢,没有人看见。”
少年指尖一颤,旋即轻挑眉梢,道∶“你不是人么?”
“我……”李今棠双手捂住眼,背过身去,“我不看就是了。”
过了半晌,她听见身后的人淡淡开口∶“你怎知我有伤?”
李今棠回过头来,理了理自己些许凌乱的衣襟,这才回他∶“方才那只妖偷袭,我把你推开的时候,你避也不避,伤口想必就在那罢?”
见对方不语,她知自己猜对了,又道∶“你下回若受了伤,就好好吃药,跑了做甚?又没有人会笑话你。”
他不过是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故而不屑服药,没成想落在她眼里倒成了死要面子。谢长宴暗觉好笑,故意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怕苦罢了。”
“怕苦?”李今棠不解地抬眸,“那你为何不早点同我说呢?”
她埋下头,解开垂挂在身侧的荷包,随后踮起脚,将一颗带些粘腻的蜜果放到他的手心。
少年唇边笑意凝滞,他垂下眸子,不觉竟晃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