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荷领着她们朝东厢房走去。柳寒月则带熊少卿去西厢房。
一进卧房,两人在桌旁坐下。屋内烛光摇曳,映出熊少卿略显疲惫的面容。柳寒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询问:“熊雨洁在你心里很重要吧?”
熊少卿沉默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缓缓说起往事:“她是我堂姐,当年要不是她帮忙,我根本逃不出天牢,现在坟头草都该三尺高了。”她声音低沉,满是感激。
“小时候相处的点滴,我都记得。”熊少卿接着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在我心里,堂姐就跟亲姐姐一样,总是给我关怀。
“她聪慧、坚韧,还温柔体贴。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我。”
柳寒月静静听着,眉头却微微蹙起。从熊少卿的话里,她觉察到熊雨洁对熊少卿的感情好像超出了普通姐弟情。
那时熊雨洁以为熊少卿是男子。为救他,不惜背叛亲生父亲,还和皇权对抗,这样感情就算是亲姐弟也很难做到。
柳寒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见柳寒月陷入沉思,熊少卿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还没好好谢谢师姐呢,今天这惊喜太大了。”
柳寒月回过神,详细问起君霄二人的情况。熊少卿毫无保留,把她们的底细都告诉了柳寒月。
“师妹,你元宵节后就要正式接管巡防营了。”柳寒月目光深邃,看向窗外夜空,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是啊,”熊少卿点头,“永宁府局势复杂,虽然师姐你有情报网,但君霄二人加入,对我们更有利。”
柳寒月微微点头,但眉宇间仍有忧虑:“只是,这两人的忠心不可不察啊。”
“多谢师姐提点,我心里有数。”熊少卿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既然她们愿追随,我便给予信任。要是敢有异心,我绝不手软。”
夜幕越来越深,柳寒月准备回房休息,忽然瞥见小金在窝里蜷成一团,毛茸茸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睡得正香。
她忍不住笑出声,转头对熊少卿说:“师妹,你可真是捡回一个小懒熊啊。瞧它睡得这么踏实,俨然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熊少卿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小爷乐意收留它,怎么着!这小家伙可比有些人强,从不挑我刺。”
柳寒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轻轻点了点熊少卿的肩膀,满是宠溺:“哟,还自称小爷呢!你呀,虽然穿着干练侠士服,看着英姿飒爽的,
“可一开口、一举手一投足,那股子细腻劲儿,明摆着就是个小姑娘嘛,哪像个糙汉子哟。”
熊少卿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挺直腰杆,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小爷我乐意这么说,不接受任何批评。凭啥姑娘就不能自称小爷,师姐你可别太刻板!”
柳寒月笑得眉眼弯弯,连连摆手:“好好好,不批评。你爱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反正我也管不着。”
熊少卿见她笑得开怀 ,忽然眼珠一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师姐,永宁府初见,我在庭院唱歌,你说我唱得一般,可还记得?”
柳寒月一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确实一般啊。怎么,你还记仇呢?”
熊少卿撇撇嘴,故作不满地嘟囔:“师姐,今天非得听你唱一个,倒要瞧瞧,比我能强多少。”
柳寒月闻言,傲娇地扬起下巴,轻哼一声:“哼,你说唱我就唱啊?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熊少卿见她这样,心里暗笑,故意板起脸,一步步逼近:“真不唱?”
柳寒月执拗地摇头,可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不唱,就不唱。”
熊少卿见状,突然伸手挠她痒痒。柳寒月猝不及防,笑得前仰后合,连连后退,最后在熊少卿的“攻势”下投降:“好,好,我唱,我唱!你别挠了,痒死了!”
柳寒月清清嗓子,站直身子,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柔和的光晕。她轻启朱唇,青润如玉的嗓音缓缓响起,一曲婉转悠扬的小调流淌而出。
带着江南水乡的柔情,又夹杂着北国风雪的清冽。
曲罢,熊少卿挑眉,语气直白:“就这?还嫌我当时唱得差?咱俩水平差不多,大哥别嫌二哥。”
话落,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笑意,虽是吐槽,却没半分真嫌弃,反倒透着股亲近劲儿。
柳寒月闻言,忍不住轻轻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嗔怪:“哎,我哪里说唱得差,我是说唱得一般,不是专业的伶人。
“你倒好,直接给我扣了个‘差’的帽子。”
熊少卿撇撇嘴,故作不满:“哼,你拿专业的跟小爷比,这不是欺负人吗?”
两人相视而笑,闹了一阵后,都意识到天色已晚。
“好了,不闹了。”柳寒月站起身,“时辰不早,我也该回房休息了。”
她跟熊少卿挥手告别,步出房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萦绕在熊少卿的鼻尖。
熊少卿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低头看着窝里依旧睡得香甜的小金,轻声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