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将面上的黑巾扯下,他沉着脸道:“外边还有他的人,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陆沉凑近,将人抱起。
瞧见是他,付雪芙没有挣扎,顺从地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沉黑着的脸缓和了些,但仍难看的很。
院子里都是被封喉的尸首,陆沉没有走正门,直接将人从窗户带了出去。
身后的齐司理被头上的剧痛疼醒,他脑袋眩晕,只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从窗户蹿出。
接着,他没抵住眩晕彻底昏了过去。
陆沉抱着人出来后,一个飞跃便从屋后的墙上跳了出去,没有惊动前院的人,也没有看到前院的场景。
陆沉在高低错落的屋檐上行走,每次腾起落地都没有声响,反正付雪芙是没有听见的。
没成想他轻功竟这般好。
抱着她还能身轻如燕。
很快,陆沉平稳落在地上,眼前出现一辆马车,莫北正坐在上面。
落地后,付雪芙将手拿下来,但陆沉并没将人放下,径直抱着她入了马车。
将人放在了柔软的靠枕上坐好,陆沉才退开些,他肃着脸看着她。
付雪芙有些不明所以,一路上,她也有跟他说话,但他一句也没回。
两人对视了许久。
毕竟陆沉救了自己,最终,付雪芙还是先开口缓和道:“先生怎么一身黑衣”
平日里陆沉都是一身书院青衫,一副温润近人的模样,乍然换上黑色劲衣倒有几分慑人的气势。
陆沉脸色依旧不好,却开口问道:“你为何要说不在乎清白?”
付雪芙被说的愣住,她沉下脸,没有答话。
原来他是因这事儿不悦。
陆沉瞧她仍是无所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既无力又心疼。
听到和看到是两回事,平日温柔安静的人眼里竟会有那般浓重的死气。
她是真的不在乎自个。
清白、身子、甚至是死活。
陆沉又惊又怒,这让他不得不想,等她报完仇那天,她是不是也会跟着去了。
陆沉努力隐藏,但语气仍是泄漏了心绪,“你不在乎自己,又何必跟我学武自保呢?”
付雪芙听来责备之意明显,“若先生不愿教我···”
陆沉出声打断,“你不在乎自己,难得也不在乎你阿弟吗?你若出事,你阿弟会如何?”
付雪芙失神,低声呢喃:“总归是命还在的。”
陆沉咬牙,“那我呢?”
顿时,付雪芙抬首望着他,眼中的讶异之色明显。
陆沉继续道:“你是我半个徒弟,你若出事,即使对方身边高手无数,就算把命赔进去,我也定会为你报仇,”
陆沉此刻只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份能劝劝她。
陆沉神色认真,面上无半点旖旎。
付雪芙神色有些慌乱,想反驳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虽然,这段时日以来,他对自己照顾颇多,但她更多把他当成钱货两讫的习武先生而已。
他话里的沉重让她有些无措。
“我都是这般想的,你又如何确定你阿弟不是这么想的呢?”
付雪芙垂着头,就跟犯了错被训的付绵绵似的,知道自己有错但仍嘴硬道:“清白而已,我不会让自己死掉的。”
她后半辈子还要给安儿祈福呢。
陆沉满脸怒色,他伸手抓着付雪芙的手臂,让她不得不抬头看他,他艰难点头道:“对,清白不重要,在你的性命面前它···”,陆沉咬牙,“它不值一提。”
陆沉摇头,“但这并不是说,你就能随意舍弃的。”
付雪芙抿着唇,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陆沉这才松开手。
他今后,绝不会再让她有生出这样想法的机会了。
今日这事,陆沉更多的是气自己。
他明明知道她的打算,却没派人保护,让她被带走,听齐司理说那些屁话。
更也让她担惊受怕。
陆沉看见付雪芙在床角那模样,他是真想一剑捅穿齐司理。
陆沉屈指敲了敲车壁,马车开始缓缓向前走,“你阿弟还在醉香楼等你。”
陆沉脸色依旧不好。
付雪芙乖巧点头,“先生是如何知晓我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