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么一条好弱的怪物杀了金豆的爸爸、妈妈、Lucky、国立第一精神病院的七个病人以及其他数不清的人类。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甚至是虐杀。
对于怪物来说,人类的确是太弱小了。
向罂嫌弃地捏起蚯蚓,好奇地道:“你只能长这么大?”
蚯蚓没来得及说话,边橙姗姗来迟。
边橙看看满室的血,又看看躺在血泊中的金豆,发问道:“凶手是金豆?”
“是这只蚯蚓怪附了金豆的身干的,第一个失踪的病人想必与院长脱不了干系,让警方去审。”向罂将蚯蚓怪交给边橙,自己抱起金豆急救去了。
片刻后,似醒非醒的金豆被推入了急救室。
向罂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心下祈祷:金豆,你一定要活过来。
他不清楚金豆如若知道自己成了孤儿,不会有人来接他出院了,会想活着,还是会想死?
又或者金豆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肯相信?
金豆的确患上了精神疾病,但不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而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金豆能活下去。
毕竟生命是极其宝贵的,有多少人想活,却又活不了。
三个小时后,金豆被医生推了出来。
他看了眼金豆,紧张地问主治医生:“怎么样?”
主治医生拉下口罩,答复道:“凶手的手法很巧妙,没什么大碍了,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多谢你。”凶手本人向主治医生鞠了一躬。
而后,向罂去了审讯室。
没多久,院长便招了,第一个失踪的麦克在治疗过程中不幸死亡,院长为了掩饰这起医疗事故,将麦克埋在了地下室下方。
接下来院长要怎么判,国立第一精神病院又会怎么样就不在向罂的职责范围内了。
向罂先回宿舍,洗去怪物的气味,才去了“怪物清除局”。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写完“金家一案”以及“国立第一精神病院一案”的案件报告后,再次回宿舍洗澡了。
他洗得很仔细,用几乎擦破皮肤的力道。
直到皮肤起皱了,他才关上莲蓬头,用浴巾擦干身体。
他要去见闻璨了。
去见将近两年没见的闻璨。
见闻璨必须干干净净的。
今天恰巧是他十八岁的生日,闻璨要是能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就好了,他绝不会再嫌弃长寿面老土。
闻璨,闻璨,闻璨……
心脏高声呼喊着,直要震聋他的耳膜。
他打开衣柜,衣柜里衣服不多。
他挑了闻璨买给他的白衬衫与牛仔裤,手指不停地发抖,以至于他连衬衫的扣子都扣不了。
假使那条蚯蚓怪骗了他该怎么办?
但蚯蚓怪怎么会知道闻璨与“乌鸦贫民窟”、市政府有关?
假使那头狮鬃水母怪不是闻璨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不能丧气,不能丧气,不能丧气……
加油,加油,加油……
相信闻璨。
他好不容易穿妥衣服、鞋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抱起床头的标本瓶,亲了亲:“闻璨,我去见你了,你等等我,等等我。”
四肢不太听使唤,还没走出房门,他就重重地摔了一跤。
他顾不上磕破的膝盖,立刻站了起来。
由于等不及坐电梯,他拼命地跑下了楼。
跑步会牵动还没长好的伤口,其实还有点疼,但这点疼算不了什么。
今天风和日丽,他穿过重重日光,奋力奔向心目中更为璀璨、盛大的日光。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周遭是熙熙攘攘的人类。
这个世界平静得仿佛从没出现过什么怪物,万物勃发,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