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砚既然将话说出了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沈晗昱此刻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
现在的沈晗昱不单单是把他忘了,怕是连靖远侯府都不记得了,这副模样的沈晗昱,他怎么能放得下心,又怎么肯让人就这样离开?
谁知道那人故弄玄虚的药里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瞧着他如今模样,似是只当自己是江湖中扶危济困的侠士,这副模样的沈晗昱是他第一次见,或许这才是沈晗昱内心真正想要成为的样子。
他能忘了小侯爷、靖远侯府,丢弃掉这些个将他禁锢在都城的身份,忘掉他的存在,他心中真正想要的是自由,也难怪……
难怪起初他会毫不犹豫地假死离开都城,也难怪沈晗昱这么狠心这么恨他,将他锁在楚宫或是景宫,逼着他成为自己的皇后,便是折了他的羽翼。
若是一只鹰隼,这样的做法,便是将它生生地打下了地下,断了他翱翔九天的依托,强迫驱使,威胁,让这个再高傲的人也低下了头。
谢临砚一直以为是他的一厢情愿,而这个人冷血心肠,无论怎样讨好都无动于衷,如何都暖不了他内心的冷漠。
可事实上,可分明他所做的桩桩件件都是踩在他沈晗昱的底线上,跟他心底无言的愿望背道而驰。
沈晗昱隐忍,不善言辞,也从不解释,那些个谢临砚故意下令,夺他眼目的刺杀,他纵使受伤也从未多言。
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想要的沈晗昱这个人的笑脸,就该一步步追他,不该强迫他,不该为了引他注目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该为了留下他,不顾他的情愿将人囚禁。
是不是该让他遂意?
可事关沈晗昱,谢临砚不由得多想,会不会在路途上慢慢地连自己将要去往何处也忘记了?
沈晗昱瞧着盯着他愣神沉思的少年,说道,“你倒是说说,我如何骗了你?”
他鲜衣怒马,喝着烈酒,潇洒自在,仗剑天涯,却一点点地忘却自己的名字,不知来往何地,去往何处,沈晗昱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若是接受不了这种疯迷而自杀,谢临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因之种种,他更是不能放手,不能让沈晗昱就这样孤身离开楚宫。
他拽着沈晗昱的衣袖,像是牢牢地抓住了他这个人,神情依恋,半真半假地开口说道。
“没错,是你救了我,你因为救我,受了伤,见我可怜,你昏迷前亲口承诺,说你要留下来教我武功,沈晗昱,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能骗我。”
“师父,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