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会起初并未在都城广为传播,只是京城郊区某些书院的布衣学生歇脚之地,朝中大多数人只是付之一笑,不相信有一天这里会形成什么大气候。
小孩吟诵,刻意在百姓间掀起的波澜,被拯救地走投无路的书生,以为迎接他们的是曙光,殊不知这里也是彻底毁掉他们的地方。
进入流月会的百姓,之所以愿意盘桓至此,不过是因为内心的难以疏解的痛苦和欲望,无人悲这些失意之人,只有这里赐给他们这些失意一片净土,让他们足以在这里喘息。
茶楼老板的意外,流月会的一切,看似是善意,无偿的供应,一步步地演变,激化,背后那人的推手越来越多,终于要将这些不受控的东西,拯救他们成了恶魔,噩梦惊醒,留下一地荒唐和虚无。
流月会的三楼可从后门出去,那里墙角处有一侧暗道,为的就是让流月会里面的人悄无声息地,彻底地被摧毁掉。
那是修葺时何生听从余程的命令特意留下来。
从相府出来,一路上格外安静,只能听见马车时不时碾过的声音,今日便是收网之日,何生眼角止不住地惊跳,心中莫名地不安。
大概过了一柱香,马车停下,身旁车夫下马,朝里面的人鞠了一躬,随后申请古怪地瞧了何生一眼,诡异的氛围在马车周围溢开。
何生脸色僵硬,隐隐觉得马车的路有些不对劲,随着车夫下了马车,亦步亦趋地走到马车旁,低着头,声音没了往日的中气和得意,有几分颤抖地说道。
“老爷,这方向不是去流月会的路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余程顿了顿,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从马车中缓缓地走了下来,站直了身体,眉眼闪烁着,似笑非笑道,“何生,你跟了我多久了。”
“记不清了,从老爷还是少爷,五六岁的时候,老奴就伺候在老爷身边了,真要是算起来,该是有三十年头多了。”
“你老了,陪在我身边的日子够多了,耽误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回去好好陪陪自己的妻女了。”
“老奴的妻女,早早没了,只留下老奴一人,老奴只想陪在少爷身旁,陪着你一直走下去。”何生似乎意识到什么,泪痕满脸,突然地跪下,不顾一切,直直地在地上磕头。
“老奴知道少爷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不论少爷做什么,老奴都听少爷的。”
“跪下做什么?这里没有旁的其他人,你陪我这么多年,自然是劳苦功高,这些年也多亏了你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