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苑涕零,深感陛下真是百年难遇的明君!
汪文镜眼珠子一转:“陛下,今日太后传了淑妃娘娘。”
“哦?”御案后的人果然抬起眼帘。
“没多久钦天监的人也去了,淑妃娘娘在宁寿宫待了一个时辰仍未出来,现在约莫还在太后宫里。”不用贺兰玥细问,汪文镜便全说了出来。
贺兰玥托着下巴,神色恹恹:“让人传话宁寿宫,朕自西御苑回来甚为思念母后,今日便一同用午膳。”
汪文镜应下,小跑出书房。
看见门外多了个座椅,原是卢相刚到,等着和陛下议事。
“丞相先回吧,陛下这会儿有急事,怕是不能和您详谈了。”汪文镜朝他弯了弯腰,又让内侍准备好仪仗。
很快,贺兰玥也闲步走了出来。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事关今年春闱。”卢丹臣起身说道。
“啊,朕也有要事!今日不知怎的,忽然十分思念母后,心神震颤难以处置政务,只得去宁寿宫探望。”贺兰玥捂着心肝叫苦,脚步一点没停,打发了他:“日头起来了,卢相辛苦,赐食太和殿东廊。”
听到这样的理由,卢相顿住,表情一言难尽。
自然没有再跟上来。
步辇已经前行几丈远,又被贺兰玥叫停,他掀开帘子对外面的宫人道:“去告诉膳房,丞相喜食鲜香,不吃羊肉。”
他所言的确是事实。
“承蒙陛下厚待。”卢丹臣朝车辇的方向遥遥一拜。
车架向内宫行去,一路上接受宫人叩拜,最终到达了宁寿宫外。
贺兰玥示意内侍不要出声通禀,只带着汪文镜走了进去。
“……彗星袭月,臣斗胆谏言,近来宫中不宜有册封、宴饮之事,否则恐有天灾。”
他刚行至花厅外,边听得里面钦天监灵台郎的言论。
随后是一道粘腻的女声:“姑母,天象有此预示,不得兴宴席,还请您免去芸儿几日后的生辰宴。芸儿愿以身作则,为姑母分忧。”
“好孩子,只是委屈了你。”太后欣慰道。
紧接着,芸婕妤看向江芙:“淑妃姐姐觉得呢?”
真是服了,江芙最讨厌这种人。
上学的时候交作业恨不得超出一百万字,上班的时候非要在领导面前加班加点,自己表现就算了,还要带着所有人一起。
“觉得什么?芸婕妤不如说明白些。”江芙作出愚蠢的表情,眼神清澈。
太后又不是她姑母,分个什么忧。
芸婕妤眼神很想骂人,可她不能。
“淑妃姐姐,既然徐大人都说星象有异,咱们这些后妃可不能糊涂,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江芙封妃的由头是灵狐认主,她们便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用天象来压她。
天象江芙不懂,可灵台郎又怎么比的上她的小灵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突然闯入,一跃而起,咬在了灵台郎的手臂。灵台郎猝不及防,想要甩掉它,动作太大,以至于碰倒了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噼里啪啦一阵碎裂声,瓷片四处飞起。
太后脚边的猫发出嘶哑的叫声,嬷嬷高喊“护驾”,外面的宫人一窝蜂涌进来。
芸婕妤吓得一个趔趄,不知被谁绊了一脚摔倒在地。
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江芙面不改色收回腿。
方才她一看到钦天监进来时便心道不好,悄悄让素蝉回清辉殿抱来了狐狸。小白狐可是老天爷和百姓们盖了戳的瑞兽,那么它咬谁,谁就是佞臣。
灵台郎跌跌撞撞,终于将狐狸甩在地面,随后心胸口便中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道极为厉害,直接把他踢飞到边缘的芭蕉罩下,活脱脱要去半条命。
“大胆!小小一个灵台郎,居然妖言惑主,残害神兽。”汪文镜收起拂尘,定下了他的罪。
灵台郎吐出血来,胸口起伏,眼睛定定看着一个方向。
珠帘被人单手掀开,贺兰玥不紧不慢踏入,面对这华丽嘈杂的景象,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
除了太后,满堂的人皆肃然行礼,宫人们更是跪倒一片。
贺兰玥从中间走过,虚扶了淑妃一下,随后坐在太后下首。
“今儿是什么日子,母后宫里如此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