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破裂的声音在莫莉头顶响起，紧接着，许多块碎片稀里哗啦地散落在地，和木屑混杂在一起。

巨大的声响让莫莉迟滞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她惊得往后撤了一步，抬手挡在头顶。

奇怪的是，楼上的玻璃窗由内向外破裂，除了一堆碎渣，不见任何有攻击性的器具或是人，只有一道看不清的虚影在半空中一闪而过，化作一阵阴风，迎面朝莫莉吹来。

她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影子在不知不觉中延伸成了两个人的长度。

黑影慢慢裂变成一人一蛇，长条的蛇影脱离了影子的主人，在地面无声地游动，靠近莫莉。

影子在她的脚跟处顿住片刻，仿佛张开利齿前的准备，然后，一下咬住了“猎物”，注入麻痹性的毒素。

莫莉不能动了。

蛇影沿着身体的曲线缓缓向上爬山，她半边身体的温度与知觉皆被掠夺去，还剩下一半在苟延残喘。

直到，蛇影紧贴在她的后背，化出了具体的形状。

一只没有上色的手从黑影里伸出来，抚上莫莉的肩膀。她感觉到有人……应该是只吸血鬼，凑到她耳边低语：“你看，我又抓住你了。亲爱的，你跑不掉的。”

森冷的气息扑在耳后，惹得莫莉打了个寒颤，苦笑着说：“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叶薇尔一抬手，完整地褪去影子的掩护，把一片黑色扬洒到空中，在四周围成一圈保护罩。遮挡了白日的阳光，也挡住了一些好奇的视线。

没了旁人的打扰，叶薇尔无所顾忌地往前一靠，脑袋搭在莫莉的肩膀上，伸手揽住腰，从背后紧密拥抱她。

“你不会离开我的，”叶薇尔笃定道，“你不能。”

莫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叶薇尔放慢了语速，冰冷的唇瓣几乎贴着莫莉耳后的肌肤，“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莫莉脑中乍然闪过一轮血月，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咬着牙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叶薇尔淡淡地说：“放心，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一个血族婚姻必需的仪式。但你是人类，这仪式放在你身上……会有一点点不同。”

话音落下的同时，叶薇尔掐住莫莉的手腕，长指一挑，掀开了袖口的衣服，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一片白色之中，沾染了一点墨。

“我想，你一定没有发现它。”叶薇尔把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落下缱绻一吻。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叶薇尔为了今天的行程早起、梳妆，还抹了口红。

赤红的唇印盖在羽毛形状的黑色印记上，莫名显得奇诡。

“看到了吗？”叶薇尔说。

莫莉看着手腕被举到眼前，盯着黑色羽毛分辨了一会儿，很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叶薇尔从她凝重的神色瞧出了一点儿疑惑……嗯，大概还有一点儿厌恶。于是“好心”地解释：“看来你对血族的了解还不够多。还记得婚礼那天，我说过什么吗？‘血月为证，你我结为终生伴侣’——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个黑色印记，就是你我之间连死亡都无法切断的连接。”

这印记可能是个有听力的东西，叶薇尔一提到它，莫莉的手腕燃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滚烫温度。

印记在发烫，也在生长。

最后蔓延成一条锁链模样的能量柱，连接在莫莉和叶薇尔之间。

叶薇尔忽然松开她。

莫莉一下从怀抱里弹出去，撞上黑色保护罩再转身，凌厉的目光直接扫射出去。

叶薇尔抬起那只被锁链牵住的手，在面前虚浮地晃了晃，似乎很是不满，“亲爱的，别这样，我们是公平的。这道印记也会伴随我走过余生……我是说，我们的余生。”

“没有人愿意和你这样的疯子待在一起！”莫莉气得发抖，“你究竟，是怎么醒过来的？”

纵然她是个能力强大的吸血鬼，但血滴草的效果应该是一视同仁的，是个血族都会……难道是……

莫莉想到答案，不甘心地拽动了一下锁链，强大的牵引力瞬间充斥着全身，把她往叶薇尔的方向推了一步。

她在叶薇尔一步距离外顿住，轻声说：“是这个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