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上又给来来用的药酒。”夏政韬指着一旁白色SUV,锃亮的车身没有一点污渍,看起来是刚洗过的。季临谙目光挪到公园旁的洗车店,然后跟着夏政韬走过去。
车门是大开着的,夏政韬从车后座位上拎出来一个迷你的贴满粉色贴纸的医药箱。季临谙扶着车门框实在没忍住笑出来,“好可爱。”
夏政韬把医药箱拿出来就让季临谙坐在车座上,“来来自己贴的。”
“来来?啊,你的小侄女?”季临谙的裤腿被夏政韬一层一层卷上去,残留在裤子上的细沙也顺着褶皱的纹路落在干净的车座上,“要不我起来吧?”
“不舒服吗?”夏政韬站在车门旁拧开药酒盖子,低头看向季临谙的眼睛。
季临谙摇头,“我裤子和衣服有些脏,会把你车弄脏吧?”
夏政韬好像笑了一声,把倒在手掌上的药酒捂热揉搓开贴在季临谙的小腿肚上,“没事。”
带着药酒的手掌捂着季临谙的小腿,时不时揉搓按压,季临谙微眯着眼睛,简直不能再舒服了嘴里时不时轻轻哼哼几声,“谢谢你啊,帮了我好大的忙,不然真让邹拙给揍了。”
季临谙的小腿已经有一大片是青紫色,夏政韬把药酒收起来,又拿着酒精棉片给季临谙脸上那道划伤擦拭。棉片是一个一个的小包装,撕开后两个人的鼻尖都萦绕着酒精刺鼻的味道。
因为藏在箱子里,棉片上的温度不高,在这样炙烤的天气下格外凉快。
“他们那么多人你也敢动手,为什么不报警?”
“你不也没真想报警嘛。”
“谁说我没有?”夏政韬把棉片扔在空的塑料袋,“我当时手指就差一点儿按了拨打键。”
季临谙晃荡一下自己的腿,“那怎么没打?”夏政韬似乎很喜欢他的眼睛。季临谙眨巴几下,狐狸眼睛里藏着树叶斑驳的光影清澈而又明亮。
夏政韬手上收拾着医药箱,扶好季临谙微微抖动的腿,“说了只是先吓唬他们,如果他们还是继续动手,那几厘米的距离就点上去了。”
季临谙点头,他支撑着座椅要离开车座。夏政韬连忙扶住他,“你干什么?”
“回家啊。”他现在脑袋上补着一块纱布,小腿的瘀血看着渗人,简直太适合给他爸妈看看了。夏政韬轻轻推着季临谙往里面坐,“着急?你现在的腿至少要等二十分钟瘀血才能稍微退些。”
退了他不是白挨打了?季临谙要回家的欲望更是强烈,“很着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季临谙把手往后一缩,车门被夏政韬带上,而后扔过来一部手机,“你导航一下。”
车载音乐很轻柔,空调把车内温度降低很多,季临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不明,“这么轻的音乐,你开车不会困吗?”
“还可以。”夏政韬跟着导航走,季临谙从后视镜看见夏政韬的脸,确实没看出来任何被催眠的迹象,最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大咧咧摊在车座上,头靠着窗户欣赏起车外快速略过的景色。
“你和他们有冲突吗?”
“可能吧。”季临谙放松下来的声音带着一点软,“那个坐地上叫唤的叫邹勤,我隔壁班的。前几周放学看见他带着他那帮小弟打劫一个初中生。那个初中生在我们这片挺有名的,他爸家暴,他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和别人跑了,家里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奶奶,能上学都是他奶奶求出来的,平时生活拮据也没有人护着,就被邹勤盯上了。”
夏政韬捏紧手里的方向盘,“你把人给救了,然后就盯上你了?”
“算是吧,那天邹勤没打过我,比今天还惨,所以他倒是好几天看见我都绕道走。对着我会挥拳头的那个应该是邹勤的哥,好像叫,邹拙?今天是邹拙给他弟找场子才找到我跟我挑事的。”
夏政韬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对着后座的季临谙道:“我扶着你回去?”
夏政韬这是第二次来碧水金城,在刚落脚这座城市时被自家姐姐推荐这个小区,环境安保各种设施齐全,除了房价比同期看的贵以外挑不出什么缺点。只是最后夏政韬还是选择和赵鑫比较近的小区。
季临谙摇摇头,结果在夏政韬的注视下,被只伸出去一点的腿疼得皱巴着脸,又赶紧点头。
夏政韬搀着季临谙,把车门锁好两个人慢慢朝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