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昱辰用最温柔的口吻说出最伤人心的话。
“那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配不上一个解释吗?”余味本不打算要,也不打算听什么拙劣的谎言,可现在他忽然改变主意了。他想要一个在他心里还是美好的周昱辰,就像初见那般。
“你想要什么解释?”
余味眼皮发烫,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问出口:“你是不是去爱别人了?”
他也觉得自己矫情,周昱辰没说过爱他,连喜欢都少得可怜,一直是他自作多情。
周昱辰说爱他,就现在,就在他眼前。
余味本又根不信他的话了,他看见周昱辰仿佛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艰难开口一般。
到底是他余味不配了。
余味推开了那个裹住他甚至让他喘不过来气的怀抱,“够了,周昱辰。这种话,你拿来骗骗以前的我还可以。现在我不爱听了,你拿去说给别人听吧。”
周昱辰收回自己的身体,正坐在沙发上,岔开双腿,砸了一拳沙发,一脸怒气,反驳道:“我哪里还有别人?就算有,别人也不会像你这样就只会惹我生气!”
余味在心里笑笑,周昱辰这个时候了还在避重就轻,拿他和别人做对比,说什么他不如别的话。
“余味你很得意吧!你一定很得意,我总是栽在你这,每一次!”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拿着这幅画的时候还在当面指责我。你有什么脸面?我是挺没出息的,当初看见你的时候还是把在大马路上吹风的你带回来了。可现在呢?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想招惹就招惹不想玩就擦屁股走人的烂摊子吗?”
“假惺惺的那个人从头到尾不应该是你吗?我每一次看见你在我面前虚伪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自己,是应该学你一样什么都装作不知道还是应该戳穿你,我自己都不知道!”
余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周昱辰当着他的面在指责他,“你说我虚伪?”
“不然呢?不然你画这幅画做什么?你很清楚吧,余味。”周昱辰特地咬重最后的两个字,盯着对方的眼睛,一丝不眨。就想看清楚这里边装的是不是全是欺骗,怎么可以有人伪装得这么好,还一装就是五年,没有破绽的那种。
可能不是没有破绽,只是没心没肺而已。
余味很是疲倦,周昱辰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直白的怀疑,“周昱辰,我只是想跟你分开,没想把你怎么样,也没想图你什么。你没有必要倒打一耙来谴责我,和平分开我们都做不到了吗?”
除了这一点,余味想不出来周昱辰为什么有那样的一番说辞。
周昱辰想错了,他根本就没打算图谋他什么。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更是什么都不需要带走。唯一可以带走的就只有那些他们之间还算甜蜜的回忆了,这些已然足够,别的他什么也不图。
“我不清楚。”余味说。
周昱辰对着他又是很大声地说:“好,你不清楚,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心里那个人,他叫余游!余游!我爱他!”
余味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原来已经知道的事实从周昱辰的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余游这个名字太刺耳。之前他所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在瞬间都决堤千里,黄河水一般来得又急又猛,一遍遍冲刷过他的心墙,连根都快要被带走。
“现在你清楚了吗?”
余味早就知道了,周昱辰心底的那个人叫余游。
周昱辰睡着的时候,醉酒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都会叫他,两个字两个字的那种叫法。
游游,游游,游游……
周昱辰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好像他母亲也没有这样叫过他,这么怜爱的叫法。
周昱辰扶着余味弯下去的肩膀,“这就是你要跟我分开的理由?”
余味想,是了。
周昱辰看不见余味眼里的波澜,这些他藏在心底的话谁都他没说过,对着余味这个当事人也是。
余味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上赶着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一年又一年,五年了。
要不是对余味的那些感情,他怎么会无限包容他,没跟他计较他们之间那些无法言说的过去。
余味究竟在装什么?
周昱辰问:“所以,你还要跟我分开?”
余味做不出来肯定的回答,周昱辰心里或许有他的一席之地,也许周昱辰会告诉他只要再过几年他就会把那个被他称之为游游的爱人忘了,但是他经不起折腾了。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周昱辰捏着人的手悄然用力。
时间这良药万一需要五年八年甚至是一辈子呢?那是余味所不能接受的。
余味不敢承认,“我不相信你。”
周昱辰瞬间松开手里的人,“余味你跟我谈信任?自导自演的戏码演了五年是演不下去了吗?我他妈的天生就该信任你吗?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给你接近我的机会。所以,你在我身边这五年是为了什么?是想要什么?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一年比一年有长进!看我被你耍的团团转的样子你狠高兴吗?是!我周昱辰是没出息,喜欢你,看上你,是我躲不掉的……”
啪——
余味看着自己发烫发热的手无所适从,余光里就是那幅躺着的画,兔子握玫瑰,带了一点谐音,那不就是吐露爱意吗?
他在一众样张中一看就选中了这个,这个寓意好。原本是想将这幅画留给周昱辰的,他亲手画的,在今天,哪怕是作为分手礼也算是一种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