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说了,柳南星还是沉默,也不再看她。
沈九以为他心虚,直到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
于是,气氛越发的尴尬。
沈九疑虑丛生,打破僵局。“你不是柳南星?你是......柳.......”
对方总算开口,“我是柳南时。”
如果这是答案,刚才的回应便可以理解了。柳南时不说话,恐怕只是单纯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毕竟她和柳家这个事情就跟泼了狗血似的,缭乱的不行。
沈九感慨,“你和柳南星长得实在很像。”
“也没有很像,你记错了。”
沈九:“......”
所以从一开始,河州分道的玄衣卫首领就是柳南时。两人中间隔着十多年,再见面都已成年,她变了样子又变了性子,所以柳南时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但这个柳南时吧,怎么说呢,有点直,也不怎么会沟通,还板着脸,清隽且高冷,上班时就这副德性,下了班还这副德性,是什么习惯性甩不掉的班味儿吗?
话说真正的沈南星,人前一个嘴脸,人后又一个嘴脸,那可是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柳三和柳七不一样的。
有编制的是三郎柳南时,他之前也一直在修炼,多年未露面,结果摇身一变成了公务员。沈九记得柳家说柳南时闭关搞金丹去了,所以为什么考公上岸?
猴子拉着沈九的手,沉默的给她暗示:这孩子金丹隐于田,只不过封着,等闲不察觉。
沈九小小白猴子一眼:你一早看穿他是谁,还卖着关子不肯说清楚,平白生了这些个误会。
猴子呲牙笑的很灿烂:这样才有意思嘛,才能给你的生活增添点乐子。
我真的谢谢你哦。沈九甩甩猴子的胳膊,继续跟猴交流:就不明白了,有金丹不去高就,跑河州来上班?难不成拿着高文凭下地方是要挂职锻炼啊?
还有那个杀千刀的柳南星,他去哪儿了?
沈九一直在想问题。对面的柳南时见她恍惚出神,表情变幻莫测,便说,“九娘子,你那五千灵石是我给你交的。”
沈九:“.......”
“延川扶摇台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
“我想你应该不想让你姑姑知道。更不想让宗门知道。案子了结,卷宗已经封印,各司息事宁人。除非翻案重审,你鼓动客栈祸乱一事才会广为传之。”
沈九暗道一声糟糕,被拿捏了,“所以呢?”
“你欠我五千中品灵石,得还。”
沈九不语,只是一味地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河州桥,要灵石没有,要命一条。
“你相术修的不错,我最近碰上件棘手的案子,需要你从旁协助。”
沈九的五官完全无法舒展:“......”
柳南时表情稳得一批,据说修到金丹的人,喜怒皆不形于色。这就是人家的境界。沈九远不能比。
柳南时背着手,把建议说的义正严词。“九娘子,不妨在河州多待几日,衣食住行我来安排,等办完案子,五千灵石就不用还了。”
谈起工作,他看她的眼神,又带上几分严肃。只是没有了居高临下看垃圾的既视感。
“威胁我?”沈九豁出去头铁,就杠你咋的,“我要不愿意呢?”
柳南时伸手,“还我灵石。”
沈九静静地看着他。
“没灵石不要紧,回天行狱继续待着,什么时候延川交够罚金,什么时候出来。”
“.......”沈九:“那么请问我在河州住哪儿?”
柳南时的手当场换成请上马车的姿势。
沈九也不矫情,带猴上车,柳南时亲自驾车,出了侧院,直奔河州四坊东大街。
沈九也没想到,她能住在河州府城寸土寸金的地段,且临运河而居。因为柳南时在那里有一套大三进的院子。
柳南时府上样样俱全,包括人员配备:两个管事,两个外办,两个护卫,两名随侍,厨子两个,其余粗使四个。都不用置办什么,衣服鞋袜一应俱全,连灵宠的小房舍都修的很精致,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沈九选择住在内院二层大阁楼,推开窗户,就可以欣赏清风拂过杨柳岸,明月洒落碧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