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了眼前的困惑,沈九并不纠结。天色尚早,她决定带着猴出去逛逛河州城,恰好这个时候灰雀回来了,交接完消息之后,栖在院中的柳树上晒太阳。沈九指着鸟对猴说,“灰雀近日真是辛苦。等忙完这趟,该好好调养调养。”
猴点头。跟着沈九出门,管事忧心,因为三公子出门办公,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娘子。沈九便想了折中的法子,“院中不是有护卫吗?实在不放心,就让跟着吧。”
管事最终同意。于是出门,两个练气境后期的护卫远远在身后跟着。在河州这个地方,练气后期的护卫就能帮助沈九除掉绝大部分的安全隐患。虽然同是练气,但她这样的初期和后期的实力差距,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远。
其实,她有猴就足够了。但是.....算了。就跟着好了。
柳南时家就在繁华地段的后巷,出来拐个街角就能走到闹市区,商铺酒肆林立,今日还有玄门开小集市,河州下辖地域内大大小小的玄门都来摆摊凑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沈九挨个儿逛,每一个摊都会仔细的看,听摊主介绍法器灵宝或者丹药,天花乱坠的宣传完之后,沈九并不掏灵石购买,反而转身离开。
气的老板当街骂爹吼娘怨祖宗。
沈九不在意,远远跟着的护卫都有些纳闷,怎么只看不买呢,瞧着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看这穷抠搜的。
沈九不买,是因为摊子上这些并不能入她的眼,而且她不需要,她真正需要的,摊子上没摆。
就这样挨个儿逛完,沈九走出小集市,天黑了。沈九又乏又累,转弯去了条看着有不少酒楼饭馆的街道。挑了本街比较出名的叫做千味筑的酒楼,进去直接上三楼高处,摸到空间指环里还有几块灵石,当场取出来点了一碗小菜,一碗面。
她出延川时带的灵石和金银不多。柳南时替她交了罚款,所以她日常零用就保下来了,酒席吃不起,来碗河州风味的辣子菜下面还是可以的。
天色昏暗,华灯初上。已然过了饭点,所以千味筑酒楼的座位都空出来了,沈九挑个视线宽阔的靠窗位,等面的同时,欣赏河州繁华的夜生活。
与河州的欢畅相比,同一时间段的扶摇台已经非常安静了。
河州这条街上有不少三五层的酒楼货铺,装饰有古朴典雅,也有富丽奢华。沈九不曾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月亮升起来时,万户灯火也一并燃起,星星点点铺满了整个河州城。
附近传来吆喝声与轰隆隆的掌声,沈九被吸引,原来是对面削金窟里的红灯笼全部亮起,掩于轻纱丝绡,朦胧又不失喜庆。明灯下的门楼更显金碧辉煌,大堂内丝竹悦耳,夜宴笙歌,欢声笑语不绝。
猴跳出去窜上窜下的看了两回,跑回来跟沈九说:河州共有两家这样的楼。分别在这条长街的东西两端。
沈九赞叹,看着真豪横啊。
猴继续介绍:咱们眼前这座在街西边,叫簪花楼,东边那头也叫簪花楼。
沈九:“........”重点呢?
西边簪花楼里有簪花郎,专门招待来自各方的女客,不论修行还是别的。听说那些簪花郎都是精挑细选,贡献最好的服务,让客人们宾至如归,从而赚取高额的酬金。另外有一点修为的簪花郎,还为女修士提供炉鼎服务,助客人们修炼。
东边簪花楼里有簪花娘,专门招待来自各方的男客,作用同上。
沈九今儿是开了眼界,什么都让她赶上了:咱就是说修仙界也整会所K歌点男模这套是吧。
她支着下巴,眼看对面簪花楼迎客,一楼大厅歌舞伴奏加表演,二楼以上多是雅间。三楼便是豪华包厢。
簪花楼灯火通明,二楼临街的雅间开着窗户,能看到里面的绰约人影。有个簪花郎正在殷勤的为女客倒酒。那名女客十分眼熟,沈九仔细一眼,竟然是刘云珠。
.......所以,这就是刘云珠说的那个能看美人的地方吗?
三楼临街的奢华包厢也是门庭大开,女客倚栏凭风对月畅饮,身后纱幔轻舞,很有情调的感觉。身旁的簪花郎摘下洗过的葡萄果喂进她嘴里,右边的簪花郎同她交杯对饮,身后还有一个,很仔细的给她披上了外衫,之后拿出一张七弦琴,坐下轻拢慢捻的弹,不一会儿,又出现一个簪花郎,和着琴音,吹笛子。
沈九惊呆,只会叹一句:城里人真会玩真豪横啊。可是这个女客为什么也如此眼熟,看来看去,竟然是那个会变花的言清落。
呵呵,谁说看不上河州这个鸟地方的美人来着?谁嫌弃河州美人的档次低来着?
但现在不是笑话这个的时候。因为猴告诉沈九,危险就藏在对面簪花楼里,巧合的是,就在言清落和刘云珠的身边。
沈九都无语了。这俩姑娘莫不是招灾体质?怎么总遇上她俩被贼人算计。
对了,本应该还有个陈笑儿。不过这家伙从河州分道大门里出来,被爹娘亲自押回家去了,幸好。
本来沈九还在赞叹人生赢家的豪横生活,猴道出危急之后,沈九再看对面亲亲我我,只想说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放下助人情节,尊重她人命运。
对面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瞬间变得刺眼,此时此刻,沈九也只能感慨陈笑儿运气真的很好。
陈笑儿倒是想跟着刘云珠见识见识,可惜没机会。交了天行分道的罚金,老父亲监督着,老母亲拧着她的耳朵,骂骂咧咧说回去好好算账。直接提溜回老家去了。
好消息便是她因此脱离了危险。
言清落没有选择和刘云珠同路,实实在在是因为言清落在回家的路上,听说河州簪花楼里新来的美人好像天仙下凡,整个河州都没见过这么俊的,白衣飘飘,好看极了。
言清落对白衣这两个字比较敏感,她跟魔障一般,中途下了车,去簪花楼看,的确有她喜欢的类型,路人所言不虚。
于是坐下来坦然喝起花酒,听起艳曲,完全把来接她的上安城的管事和随从当空气。气的管事一甩袖子,回上安城告状去了。
至于刘云珠,她就出了趟门,结果在小镇身心遭受严重创伤,急需找人安抚,且家里在这方面并不严苛的管教她,本就有打算说在河州休息两天再回去,先定好客栈却不住,转身就去了簪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