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的手掌在柳南星眼前晃,“哎哎,惊着了?”
柳南星回神,面露喜色,“姑娘有这本事,还愁生计?书修画修不是修?”
自古以来,不乏以书画入道者,寥寥无几。在柳南星看来,沈九应该试一试,没准就开悟升阶了。
她有大才而不自知。
沈九回他一个浅笑,“试过啦,没用的。百无一用是书画。哄自己玩玩还是可以的。”
几个小童围着她,“宁姐姐好生厉害。画的真像啊,一模一样。”
“你们谁想学?”沈九故意开玩笑,“我可以教。”
小童们刷的一下散开了。
张真明稳住情绪,端端正正过来作揖,“在下也练过几年字画,自愧不如,诚心像姑娘求教,如何才能画出这等意境?”
“没有技巧,全是真心。在石头上作画和在纸上画,虽用笔用料起草都不同,但熟能生巧。最主要的,大概就是将自己的心思,显于画上。”沈九道,“我从前在家中闲来无事,喜以字画陶冶性情,日子长了,就得出一些经验来,随心所画,总有澎湃破浪或细腻逐流,藏显字画之中。从来如此。”
张真明:“.......”听君一席话,还是一席话。
但他因画生出喜乐是不作假的,甚至因沈九的画作而对于衍山宗的未来满怀热情与希望,不由得靠近沈九,沈九纹丝不动,倒是柳南星上前一步,将两人隔开,“真明有心像道友讨教,照我说就得靠天赋根骨,宁道友一看就是吃这碗饭的。旁人三五十载也不如道友几笔之间,在下着实钦佩。现下天色已晚,大家都该休息了,明日真明若想再悟,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好。明日见。”
沈九暗自松了口气。感觉张真明有点激动啊。他可太盼着衍山好了。不过因为画画,或者还参与了其他的什么活动,沈九此刻略微头晕,是该好好歇歇。
沈九进入房间,点燃灯盏,身体略微不适,困意来袭,便由着甲人换过中衣,扶到床边,缓缓躺下。
夜已深,甲人吹灭灯盏,自动蜷折在房间角落里休眠。
万籁俱寂,猴翻进沈九的房间,沈九尚未睡着。猴问她,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
沈九摸摸耳朵摸摸鼻子,都好好的。跟猴坦白,也没啥,就有点点晕吧。但感觉像是累着了,不太像.....
猴取出临行前猫狗给的丹药喂沈九服下,又将数据戒指拿出来戴在沈九手上。沈九眯着眼看,好像又涨了十几二十个,但显示不清晰,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
再这样涨下去,离满值也不远了。原来她人缘这么好。
沈九苦笑,从前盼着涨,现在盼着跌,这是要跟死神争分夺秒的抢时间啊。
猴又问,现在怎么样?猫做的对症药起作用了吗?
沈九点头,好像......就是困,没别的。
“还是要小心一点。”猴说,“你确定明天要大白真相?万一引起身体不适怎么办?”
沈九把指环取下来放进空间指环里,笑道,“也算是看明白了。我不入旁人的因果,旁人也会入我的因果,不论是我还是旁人,都是我的因果,从来如此。所以猴啊,别纠结,扛过明天,说明我的人生,终究由我自己做主,无论如何,都得试试。”
猴拗不过她,同意了,沈九又跟猴说,“张真明想学画,他应该是认真的。你说我接下来怎么做才合适?明天处理完王逡的事情,我们就要离开衍山了。”
“他若再提,直接婉拒。”猴说这个简单,“到时候偷偷给他一本秘籍便是。以剑入画,既全了剑修的道,又可以画悟道。”
沈九豁然开朗,“妙哉。”
两个又交流一会儿,猴突然按住沈九,跟她暗示:有人来了。
沈九闭上眼,佯装入眠,猴很轻巧的上了床,钻进沈九的被窝里。门轻轻地被推开,连点声响都没有。一个长长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一袭黑衣,黑巾蒙头蒙面,悄然往床边走去,见沈九熟睡,掏出利刃就往沈九脖子上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