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看见沈九可以说相当意外。“咦，九啊，你怎么到这里来啦？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历练嘛，走着走着就来啦。”沈九笑的很坦然。

姑姑不敢信，沈九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主动解释，“在外头历练的时候赚了点灵石，就马不停蹄赶来看热闹。”

姑姑仔细打量，沈九和印象中不大一样。衣着打扮如往昔，但气色远胜从前。主要是以前胆怯，说话都不肯露头，现在大大方方的，自信，坦然，也爱笑，通身的气质不日而语，果然人还得在外好好锻炼。

姑侄两个寒暄起来，姑姑问她在哪儿住，沈九便说自己住在距碧湖比较远的地方。她说的抽象。毕竟进到大隐山的人多如牛毛，但也不是谁都会选择洞栈歇脚。因为各种原因放弃投宿的话，在山中规定区域内可以幕天席地打野铺。至少能省很大一笔开销。

这样解释一番，沈芝山就不会再问。且沈九在沈芝山的心里，也不会崩毁扶摇台底层的朴素人设。

至于沈芝山，自有人安排下榻，住的都是最顶尖的洞栈，毕竟外出都是报销的。

关键沈芝山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修士，刚才没冒头，原来是跑去远处的集市摊上给沈芝山买炒干果去了，这小伙子眼里除了姑姑，再没旁人。跑过来就粘在姑姑身边，“快趁热吃，凉了就不新鲜了。”

凭姿色判断，八成是她新找来的小情儿。

姑姑也很自然，没有因为侄女在场，就各种扭捏推开小情郎，大大方方的拿起炒食，给沈九分一袋，“拿去尝尝，你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姑姑待会儿还要开会，先过去啦。”

“姑——”沈九欲言又止。姑姑转身离开，像风一样快。

就挺无语的。开你爹个会，你跟你那个小情郎眉来眼去的，指不定要上哪儿开房去，蒙谁呢。

姑姑走远了，沈九没抓住机会，只能默默补一句：今天先放过你。等你快活完再说。

不然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快活了。

这时候猴过来，跟沈九偷偷说，“鸟看见柳七公子喽，他在另一头春声堂，与几个修士同和一曲，是文试里的团体赛，他负责吹笛子，等会儿还单独来一段，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九摇头，说不去，“柳七他爹呢，现在什么情况。我们的甲有没有得手？”

沈九说的甲，是她前阵子亲自盯着从线上下来的第一波仿生甲，制作精良，属于高智能顶配，自动识别检测，自动学习更新，自动适应，并且在外形上注入适当大量灵气做伪装，也是最早通过测试，并未出现不可控因素。沈九要整个大的，所以亲自编辑指令，代号春夏秋冬。

春夏秋冬，一直在玄武大会为沈九服务，应付和处理可能出现的一些列麻烦和问题。它们管理和调遣着手下的各类微型甲，同时统一听猴和雀号令，而猴听沈九的安排，并给她及时反馈和适当的建议。

沈九想探探柳公的底，但第二波风雨雷电和第三波花叶霜雪都已外派，所以猴打发春夏两个改头换面全程蒙脸，夜间袭击了赶路的问柳山庄庄主柳封绪一行。

“春夏佯装挑衅，一起围攻柳封绪与当时和他在一起高谈阔论的修士。”猴说，“柳封绪的身手不简单，他实际上是个伪装成筑基的高手。他那个朋友更厉害。春夏抓取了柳封绪所有的招式和技巧，以及灵气波的冲击力度，他朋友的相关数据，只拿到三分之一。总之结论便是：他们都在元婴境之上。”

沈九：........哇喔。

猴说，“春夏怕打草惊蛇，佯装战败，快速逃脱。”

沈九问，“然后呢。”

猴说，“春夏跟柳封绪缠斗，秋冬带着你仿造的婚书去找柳封绪的宗门大印，最后顺利盖章。秋冬尝试多次，最终仿出柳封绪用灵气结印的方式，前提是只要灵气足够。所以和离婚书的第二关，你想要，你就能得到，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了。也许未来最后一关，也不需要仙盟经手操作，只要有别人完整的和离书做模板，不论你想要和谁的和离书，都能给你搞出来。”

沈九有些茫然，当事情变得简单，就显得毫无意义。“我就是想当面问问，到底为什么，不让和离是藏着什么阴谋？可千万别是和先宗主有关。”

猴说，“还在进一步查，消息无证实不能报给你。不过有件事情你听了一定会惊讶。我们进一步确定：柳封绪当年和沈芝山有一腿。”

沈九：“.......”真够狗血的。

“这件事情，柳夫人是知道的。”

沈九：“......”哇喔，那就更狗血了。

猴继续说，“.......沈芝山和柳封绪至今藕断丝连，你成婚之前，她亲自为你这桩婚事来往于扶摇台和延川，可谓尽心尽力。”

沈九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沈芝山借着办婚事的名义常去问柳山庄，妥妥的夹带私货啊。“我现在都有理由怀疑，替赘这事儿就是她出谋划策的。”

“没错。”猴摊手，“你猜的一点也没错。所以她没脸替你出面和离。”

“从前和你定亲的是柳三，你和柳三的婚书，一份在柳公手里，一份就在你姑姑手里。以防万一，你姑姑又和柳公商议，做了你和柳七的婚书，柳封绪在仙盟有说得上话的人，造个正经婚书易如反掌。本来你和柳三的可以作废，但旧婚书上有当年先宗主的灵气结印，解不开，这才重新做了你和柳七的。成婚的时候，两家也说的模棱两可，具体没指是柳家哪一个，只说是柳家郎。你十年前订婚这事儿不多久，先宗主就没了，大多数都不清楚赘婿是柳家的谁，所以你姑姑想说成是哪一个，便是哪一个。你有没有发现，她在你面前，很少提柳家郎是几郎君？是你自己总提三郎，最后默认是三郎。”

沈九便问，“我现在就很好奇，从定亲，到成婚，这事儿和先宗主的死亡有没有牵扯？”

“不好查。”猴说，“柳封绪捂得很严实，他有些极品的法器，护着问柳山庄的宗主密室和他自己，几个甲目前伸不出手去探到底，可能得过阵子吧。”

沈九茫然：“你说，柳封绪一个元婴境修士，这些年为什么要在延川面前伏低做小？明明他那么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