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灵石,”沈九说,“我只要你将当年谋害我父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就行。”
柳公:“.......”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王特使吗?如果不是他,那王特使背后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这么做?你拿了毒丹无忧解,又是通过谁的手送进扶摇台的?”
沈九一气儿问了好几个问题,把柳封绪都问蒙了,干脆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说吗?”沈九问。她着实不想浪费时间。
柳封绪看的出来,她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不过想追究一下细节,或者挖出幕后。再三思量,反复纠结后,保持沉默。
不承认,也不否认。服侍他的仆子有眼色,全部退下去了。
“你不说就不说吧。”沈九道,“我去问问王特使,可惜这厮躲秘境里去了,不过早晚得出来吧。呵呵,真不知道,我父亲和他完全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要将那样毒的丹药交给你?”
柳公还是不说话。沈九便道,“你不说,那我便默认是你一人利欲熏心,置我父于死地,当年王特使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又许了王特使什么好处?我瞧着王特使这些年过的挺滋润啊,捏着你的把柄呢吧,你呢,十多年了,能睡得着吗?”
柳封绪:“........”
沈九又道,“行吧,估计你也睡得挺好。但你放心,从今往后,你再也别想睡着了。”
她看着柳封绪,表情忽然阴鸷,那是从未有过的一面。当着柳封绪的面将手中小盒子里的丹药拿出来仍在地上,踩个稀碎。柳公伸手,“.......别.......别......”
沈九笑,“没用的。这药稀罕,见光就不能用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颗。”沈九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摇的叮呤咣啷响。柳公的求生欲都被唤醒了。
“不........不不......”
“不是你....父亲......”柳公开始回忆从前,“......是......你.......”
沈九:“........?”
柳封绪眼眶发红,眼角湿润,“从一开始王特使的目标就是你。我承认,我是嫉妒你父亲,嫉妒他比我修为高,比我权高位重,比我富贵显赫,还叫我最有出息的儿子赘于你。”
“所以呢?”
柳封绪回忆,“为复兴柳氏,我不得不借力沈家,所以才答应这门赘亲,拿到你父亲给的大笔聘资,后来机缘巧会,我另找门路攀上了王特使。有他照拂,我问柳山庄这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你必然陪着王特使干了很多龌龊事。”沈九道。站队嘛,同流合污是第一步。
柳公并不否认,只言当年旧事,“我有次陪他饮酒,不慎酒醉,惋惜我儿人中龙凤,却要赘给沈家做婿。”
沈九不语。也就只有这种老登,把赘亲当耻辱,死活想不开。偏偏面上又是另一副做派。真下作。
“王特使给了我一瓶丹药,要我一不做二不休,说你死了无人知晓,亲事黄了,赘礼也不用退,一了百了。说不定一箭双雕,连你的眼中钉也去了。”
仙盟的律令确有规定,嫁礼或者赘礼送出去主家未婚而亡者,物资概不返还。
柳封绪继续讲,“后来.....,沈公没了,你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你活不了太久,因为那种毒药,九洲八荒无人可解。”
他为这件事情,让王特使捏着把柄威胁很多年,说出来之后,竟然轻松多了,一味盯着沈九手中的药盒,连眼睛都不敢眨。
沈九从盒子里取出丹药来,依旧仍在地上,踩个稀碎。之后转身离开。
柳封绪:“......”
那个气场,莫名强大,在场侍从,无人敢拦。
沈九从洞栈出来,猴就在门口等着,已经获悉里面的一切,跟沈九说,“王特使利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
沈九同猴一样,也是想不通,“原来的小九娘子跟王特使什么关系?他俩什么冲突?”
猴也不知道,王特使境界高,很难扒到他守口如瓶的消息,如今人在秘境,也只有去秘境才能知道了。
只沈九明白,天行道一帮人抓捕邪修团伙所去的那个秘境,她进不去,她的高能仿生甲,她的灵宠,她的一切微型飞甲虫甲以及超微系列都被阻断,就连柳南时带进去的那几只也已失联。唯有跟着言清落叶不染那几个姑娘的发丝探测甲和追踪甲,倒是混进去几个,但找不到有效的信息,那些滋滋啦啦时有时无的声音至今仍未破解。
沈九盯着手上的黑漆漆的数据戒指,突然觉得,她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猴看她似乎有了眉目,问道,“柳封绪怎么办?就一直这么残着?”
沈九淡淡道,“不然呢?也亏得他是南星的亲爹,不然让他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