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比铁锅还大的盘子了,但想装下整只猪还是痴人说梦。所以阿尔只是将排骨的前后排取了七八根,五花肉割了一大块,里脊、梅花肉、猪颈这些精品挑了出来,又将猪头剁成几大块重新拼在一起放进盘子里。
虽然已经是精挑细选,但这些加起来就已经几十斤了。
这还没完。
又将烤鹅劈开切块,鹅腹里风干成酱红色,又被焖透的兔子对半砍一刀,保持脊骨未完全断裂的状态直接整只上桌。兔子肚子里比巴掌大一些去骨灌满蟹黄与皮冻肉泥封口的黄鱼单独一盘,放上葱姜丝淋上热油。
“这就是完整一道的埃德蒙烤全猪。”阿尔嘿咻一声将硕大的盘子放在餐车上盖上盖子,年仅两小时的餐车承担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下方的轮子都似乎发出哀鸣。
和轮子一起发出哀鸣的还有两个孩子的喉咙。
听着手机里和厨房外几乎同步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阿尔笑眯眯关掉分屏脱了围裙推着餐车出了厨房。
随着房门被关上,挂着围裙的衣架摇晃了几下倒在一旁的米袋上,围裙的系绳勾在了一旁放着蔬菜的篮子,随着衣架慢慢从米袋上滑落到地面,篮子也被带动着偏移了位置。
随着一系列无声的连锁反应,正蹲在窗边馋得嘬手指的卡卡瓦夏被一小块五花肉砸中了脑袋。
吞咽口水的动静更大了一些,卡卡瓦夏犹豫着蹲在肉的旁边,却迟迟没有伸手,看着烤肉上热气慢慢消散,肉汁凝固成白色的油脂。
卡卡瓦夏已经快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好在这个很漂亮的山洞里有个大水坑,他醒了之后勉强混了个水饱。
在山洞里躲藏时他也看到过很多可以吃的东西,但被教育很好的小孩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随意拿取,否则要付出的可能不止是生命的代价。
但是这块肉不是卡卡瓦夏偷的,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母神的赐福对不对?就像天上下的雨、被风带来的木棍,还有被沙尘暴带来的漂亮石块。
妈妈和姐姐说这是母神给卡卡瓦夏的礼物,那天上掉下来的肉应该也是礼物吧?
这么想着,卡卡瓦夏迟疑的伸出被口水洗干净的细瘦小爪子,拿起了掉在树叶上的肉,将其撕成两份。
本来这一小块肉有成年人巴掌大小,够他吃得饱饱,这么分了一半后,充其量只够垫垫肚子。
其实要不是卡卡瓦夏知道,再不进食她会像妈妈那样虚弱下去,再也见不到姐姐。
这块肉他只会完整保留起来,最多舔一舔解解馋。就像之前偷溜进厨房那样,烤肉滴下来的油脂就够这个很容易满足的小朋友开心了。
冷透的烤肉有些油腻,焦脆的皮也回软了许多,但是小朋友吃的头也抬不起来。
茨冈尼亚到处都是沙漠,少数的绿洲奇迹一样散落在沙漠各处,但能持续的时间都不太长。
这样的环境根本没办法养殖,所以族他们肉食的来源多数是各种虫子或是一些沙漠生活的爬行动物。肉质大多数都很硬还带着古怪的味道,而且为了方便储存,这些难得的肉会在太阳底下晒成石头一样的肉干,要用水煮上一整天才能咬的动。
但大多数时候水与火都是稀缺资源,煮肉这种事情过于奢侈,大家更习惯捏着虫干在嘴里慢慢用牙磨着,等唾沫将它变得能够吞咽为止。
卡卡瓦夏没吃过这么肥嫩的肉,牙齿轻轻撕扯就能分割开,特制的香料与熏烤的果木的香气,让人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等回过神来,那一小块肉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
他舔了舔带着水泡的小手,将另外一半用树叶包的严严实实塞进口袋里,又回到水池边喝了很多水才把肚子填满。
然后他将肉摆放在太阳下,窝在大树旁闭上了眼睛休息。按照以往的经验,等他睡醒之后,肉干就晒好了。
到时候就可以带回去给姐姐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