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又重又快,掌心出汗口舌发干,沈怀序心如乱麻将弓拉到最满,喘了口气松手,长箭直直越过界限,劈得进靶心。
“准啊!”卫明眼睛一亮,这下赢定了。他喜滋滋去计分,沈怀序却只是失了魂站在那一动不动,连什么时候回的府他自己都不清楚。
心头因为越界想了不该想的发寒,手脚却是烫的,让人坐立难安消停不了半分。沈怀序干脆洗漱完倒头就睡,好像这样才能把脑子里东西全挖出去。
可惜梦如期而至,沈行原梦见自己被捆在哪,背后道德伦理感沉重压得人无法动弹,远远却听见有飘渺声音唤他:“二公子?”
谨小、慎微,又狡猾算计的声音渐近,沈行原被绑在那躲不开,只能任由那些东西藤蔓一样圈着他脚鲜美爬上来。
她叫一声,沈行原就感觉被勒得更紧一分。
曾在他嫂嫂手腕上瞥见过的红痕翻涌过来,指尖吱呀晃在眼前。
曾听过没放在心上的,杨氏催促子嗣的话也全都变了意味,横空催生张沈行原从没窥见过的、夜里的床来。
他不敢听不敢看,脚步却着魔般一点点往前,边走边想手指扇人能有多疼?
纪清梨和沈怀序是夫妻,那他们什么都做了吗?
床幔被风吹开,沈行原心如擂鼓往里看去:一片漆黑,四处都是散开的长发,纪清梨被汗粘湿做一缕一缕的长发。
仅有的一点白是她的手,撑起时好像要回头,同窥探者对上视线--
沈行原闷哼声惊醒,一身的汗。
喉咙那还有快被勒断的感觉,他烦躁勾住衣领起身。下秒迟来触感和梦到碎片一齐涌上来,黏着汗的身子僵住。
疯了。
他疯了吗?
这是有悖人伦,乱了纲常不清白的糊涂事,他怎么会梦到这些,还?
沈行原手抖得厉害,两眼一闭倒回去,企图从这荒唐梦里清醒过来,然而没用。
他这下是真有点浑浑噩噩了,天不亮自己摸黑起来洗了裤子晾到外面,又回来铺了床,呆愣愣坐在床头魂不守舍直到天明。
下人进来时被沈行原这般模样吓了一跳,有点担心:“二公子没事吧?”
沈行原正是见人就烦的时候,下人忙拿出理由:“之前叮嘱奴才要盯着纪夫人的,奴才刚刚听见纪夫人身边的丫鬟说今日要出门,这才来跟您说一声。”
沈行原视线茫然落到柜子上不知何时起放在那的白色瓷瓶,半天才回过神来:“纪清梨?”
“我让你盯着她?我什么时候让你盯着她了??”
“就是昨日,你回来的时候......”
呼吸微弱下去,沈行原这下真像被藤蔓掐住喉咙了。
他母亲有些脾气,盯父亲盯得紧,沈家三房子嗣只有他和沈怀序两人。
沈行原自小就听闻过沈怀序的出众,虽因养在各处,二人平日无多交集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但那毕竟是他兄长,沈行原抱有最原始的亲情在。
但他昨夜做了不该有的梦,梦里甚至没一眼没看清兄长,根本没瞥对方的打算。白日,还着人盯着他兄长的妻,他是疯了吗?
下人见沈行原屏息挣扎在原地,揣测:“二公子现在要出发吗?”
“出发做什么?”送上门告诉纪清梨他做了多蠢的事,恭喜她得逞了吗。
“您先前不是觉得纪夫人心思不正,待大公子和这门婚事恐有他图吗?”下人被沈行原态度弄糊涂了,以为自己弄错,“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要小的去盯着纪夫人?”
沈行原猛地抬头,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对,不就是这样吗?
他是个正常男子,从前就是什么都没梦时也有过这般境况,更不要说梦是最飘渺莫名的东西,梦到嫂嫂能说明什么?
什么都说明不了。
从一开始他盯着纪清梨的理由仅是因他发现了纪清梨的马脚,仅是要监督她而已。
再说除夕那天沈行原是亲眼见到他们二人相处冷淡,沈怀序又回来得少,他们夫妻关系怎么会好?
肯定都是假的。
纪清梨出门,是要去见谁还是又做什么小动作,像扰乱他一样再撒网扰乱别人?
“二公子,还去吗?”
“去,我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纪清梨今日出去又是要见谁。”
沈行原找回了魂,飞快起身更衣。
大概是有了正派理由击碎梦里的窥探,沈行原没有哪一刻底气有这么足,足到他开始迫不及待想看见纪清梨,就他一个人看见。
即使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寡淡如水,没有半点亲密的必要,沈行原还是热心为防止他哥受骗,踩着嫂嫂纪清梨的后脚出门,去守卫他们的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