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大的阻碍就是,眼前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哥哥。
或许现在的他没有察觉异样,但不保证,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会察觉。
一个人的性格,在一个晚上突然变得天差地别,是条狗都能分辨。
更何况,她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对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了解,更是一头雾水。
在她哥还在一楼时,“高秋颜”就偷偷摸摸地溜进了他的房间。
粗略地翻看了书桌上的书,和查看了书柜才知道——她哥是个大学生,还是个法律专业的高材生。
在他的房间里,四处打量搜寻过后,调查无果,“高秋颜”对此嗤之以鼻。
再根据醒来后住着的那间房里——书桌上的题集本,简单推断: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在上高二。
粗略的线索,只能推测这位陌生青年,是原主人的亲哥,二楼健身的那位,是她母亲。
而不见人影,只闻其声的男人,或许就是这位原主人的父亲。
另外一个,则是原主人的妹妹或者弟弟。
童声过于稚嫩,以至于她分不清小孩儿的性别。
在三楼楼梯转角的家庭合照里,唯独女孩和男人的脸被刻意抹除。
那张合照不止四个人,但第五个小孩的身影,也同样被黑雾掩盖。
她上手触摸,却没摸出是否是人为手涂抹除。
指尖的触感,是平滑的玻璃板,并无其他。
剩下的线索,也只能通过其他楼层去探索。
时间有限,必须甩开眼下这位“哥”的视线。
即使“高秋颜”几近将这发生的一切,视为魂穿了某个游戏。
可越是可疑的事物,越要加倍小心。
她也便不得不提心吊胆,转移阵地。
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具身体的亲人身上。
但现在的她,就像是毫无抵抗力的雏鸟。
正被眼前的青年,紧紧盯着。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倚靠在沙发上的徐君寒,把弄着黑屏的手机,语气平静。
“……”并没有!
“高秋颜”兀自恼火,恨不得像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泥土里。
她还想着解决完临时工阿姨的事后,假借理由,逃之夭夭。
再找机会,从三楼以上的楼层,找到突破口。
结果没想到这位“哥”,直接把她拉下在一楼客厅里问话。
现在的她,如坐针毡。
可越是紧张,越不敢眼神闪躲。
不然心虚很快就会写在脸上。
“高秋颜”眼珠子咕溜一转,佯装可怜兮兮地合掌,眼巴巴地盯着他:“哥……我想,我想出去玩。”
“哦?作业写完了吗?后天的钢琴课……
徐君寒也不知为何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出这种话。
明明直接问,更能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否是梦……
“啧”地一声,二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高秋颜”下意识地咋舌,心里头早已经开始各种吐槽和骂街:
大爷的,魂穿也魂穿点普通人,钢琴?摸都没摸过怎么可能去上课?
作业?这倒不清楚,等会儿要是能上楼就去调查一下,毕业多少年了还问我作业?
不过她哥和她妈的脸都能看清楚,为什么就不能看清原主的脸?
难不成……有系统?不是吧……这不扯皮吗?
喂——有没有系统啊——你这么做我怎么演得下去啊?
我又不是演员,你给我搞这出?你倒是给我个提示也好啊!
当然,自暴自弃无效。
“你啧什么?”原本瘫坐的徐君寒,立即坐直了身。
他神情凝重地看向他妹。
她却慢悠悠地撇开目光,又一次默不作声。
但在他的眼里,一个常年情绪波动“平平无奇”的妹妹,突然会请求人,甚至变得像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不论怎样,他多少有些讶异。
而此时的“高秋颜”,却在心里叫苦连天。
即使外人眼中的她,也只不过是赌气着不回应。
但在徐君寒眼里——局促,尴尬,心虚,纠结,窘迫,五味杂陈的心理变化,跃然脸上。
一觉醒来,换来了个表情不再那么呆滞麻木的妹妹,论谁多少都会有点被惊悚到。
……一觉醒来?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他,忽然对心里——有所察觉的、不言而喻的错觉,而感到森森刺骨的不明觉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