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连触觉都没有,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趁着某位名叫“高峻寒”的陌生青年,正低头看手机,她瞥了眼后,悄悄腹诽:怎么会做梦梦到这种地方……好一个量子纠缠。
徐君寒静静地看着她,胡吃海喝地喝完粥,对她莞尔一笑。
等他也喝完粥,收拾好碗筷,温柔的嗓音淡然出声:“等下午再出门吧,现在还早,休息会儿有精力去玩。”
“哦,好。”她心不在焉地点头,木然回应,顺带打了个饱嗝。
就等你这句话了哥。
“那……我先上楼了。抱歉麻烦你洗碗了。”
“高秋颜”匆匆说完,溜之大吉。
在楼下自觉洗碗的徐君寒,还没来得及看见她逃离的背影,叹息着轻笑。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礼貌了。
刚逃回房间的“高秋颜”,尽力抚平如同海啸般——此起彼伏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由于内心的不安和慌乱胜过理智,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瘫坐在地上,失智的大脑被迫放空,失焦的眼神逐渐迷离。
下一刻,她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人偶,松散着四肢,瘫倒在床边。
等“罗清野”彻底清醒,已然黑夜。
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像是溺水般喘了口大气。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还未从刚才如同庄周梦蝶般的春秋梦中,缓过神来。
捏脸,疼。
有痛觉,说明是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
“罗清野”捂着脸,迷茫着看着眼前朦胧的房间,用力搓了搓刚才被捏过的地方,堪堪躺下。
张大双臂,摩挲着身后邦硬的木床板。
嗯,就是这熟悉的感觉。
她盯着天花板沉默良久,又腾地坐起身。
摸起身边安放着的手机,扫了眼时间,也才凌晨三点出头。
距离“刚才”入睡,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
却在梦里,好像度过了非常艰难的一段时光。
是梦啊……
那就不用害怕对面提问了……
“罗清野”郁闷地心想着。
直到强撑的眼皮子,也再也撑不住了。
困意胜过惊醒中的警觉,这才伴随着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缓缓入眠。
徐君寒洗好碗筷,乘坐着电梯回到三楼。
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踌躇几步,正抬起的左手犹豫着,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边“咚”地一声。
声音很闷,但足够响。
来不及做思考,他慌忙撞开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还未靠近,只见“高秋颜”的背影,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知磕没磕到,她正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揉搓着右眼。
“……”徐君寒顿感语噎。
见她安然无恙地哼唧一声,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神经紧绷,操心过级了。
见“高秋颜”似乎没发现他在场,便不作声,只是轻轻退出房门。
准备拉上门把手关门,就听见里边的声音怪腔怪调:“真奇怪,我怎么回来了?这梦怎么还能连上?”
回来?
什么回来了?
梦还能连上,又是什么意思?
徐君寒心思焦灼地合上房门,眉头紧蹙,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保确保自己“不在”的期间,能够观察他妹的一举一动。
他从房间里放着的书包里,翻出一台平板电脑。
又从屋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一架沾满灰尘的无人飞机。
连上蓝牙后,试飞成功。
虽然无法完全做到无声无息,但是能在这样交错的屋子里、各种角落里,找到躲藏点,要比直接跟踪容易得多。
他旋即打开手机,启动视频软件,播放游戏解说,声音拉到最大。
一个笔记本电脑,连接了三楼楼梯转角——对着高秋颜房间的摄像头。
而安装了隐形录像机的无人机,则被偷偷放在了四楼楼梯口的视野盲区。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做完这一切,躲回房间的徐君寒,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什么跟踪狂的究极变态。
反正不像侦探。
但“盯妹”要紧。
更何况昨晚发生的事,他仍历历在目。
如果直接问,对他和她都没有利处。
反倒只会让二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生疏僵持。
徐君寒正想着,就听到对面的房门有了声响。
“高秋颜”像是做贼心虚般,悄悄探出颗脑袋。
左顾右盼,似乎在查看周遭的情况。
见四下没人,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徐君寒紧紧盯着屏幕,面若冰霜。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妹这样耸肩缩颈的窘迫模样。
“高秋颜”颔首低眉,轻手轻脚地以一种滑稽的步伐一路小跑。
侧身溜到了三楼走廊的尽头,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无人机悄然探出头来。
二人的帘窥壁听之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