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君寒上楼的数分钟前。
“……可这不是梦吗?”“高秋颜”瘫坐在地上,微声轻颤。
或许是光圈仅仅只有微弱的一点,她只能看清小鹿的头和前肢。
“全是。但不完全是。”小鹿的嘴微微动了动,“你没察觉到,这个梦你无法掌控事情的走向吗?你只能参与,无法改变。”
“这不废话……梦本来就这样毫无逻辑。”尽管害怕,也没能抵住她下意识的反驳,“对了……你是系统吗?”
她的声音仍旧战战兢兢。
“不是。”空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却多了一丝莫名的诡异。
“那为什么我无法看清原主的脸,马赛克头……她父亲的脸,还有原主的名字也听不见看不见。还有……”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头鹿打岔。
“你的问题太多,我只能回答你。你触发了任务就会解锁。我能提示的到这儿了。
“我得离开了。祝好运。”
小鹿缓缓退入黑暗,像是尘埃般消失。
“高秋颜”呆呆地看着——突然变得不再昏暗的杂物室。
小鹿出现过的地方,也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她望着那块消失的地方,意犹未尽。
大脑空白了良久,她却仍瘫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呆坐半晌,她身后幽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在这做什么?”
“我靠——!!”
她不禁惊叫出声。
她用浸湿的双眼,看向身后的青年,一脸幽怨。
“我去我魂快没了……”
徐君寒撇过头,用手背掩着嘴,咧着嘴偷笑。
虽眼角上翘,却看着女孩不语。
“……”
你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见他笑得幸灾乐祸,眼神藏不住戏谑,“高秋颜”恶狠狠地盯着他腹诽。
或许是被刚才的一幕——惊吓得失魂落魄,她懒得与他争辩。
“哥……我腿麻了。”
避重就轻地推脱了问题,她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
“要我扶一下吗?”徐君寒不扶反问。
“……”你说呢?大哥?
她瞪着他,强撑身体不适,步履蹒跚地走到他面前。
不行,腿太抖了,站不太稳。
“高秋颜”心想完,暗暗揶揄刚才的狼狈。
或许是他妹的反应过于好玩,徐君寒咯咯笑出了声。
“咋的,你不怕黑了吗?”
嘴上虽不饶人,但他依旧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冷下脸,带她下楼。
“……怕啊。”“高秋颜”脱口而出。
“害怕还一个人跑上来。”话音刚落,他收了声。
“……要你管。”她不敢与他对视,只能撅着嘴嘟囔,“早知道不上来了……”
“下次上楼记得带手电筒……灯坏了,太黑了。” 徐君寒安抚道。
只是他的目光,在她看不见的的地方,神色沉了沉。
也许是察觉到他妹颤抖不堪的身体,他在下楼中途,搂着她的肩,温柔地搓了搓她的臂膀。
等二人到了三楼,徐君寒这才发现,“高秋颜”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眶也略微有些红肿,似乎哭了很久。
他抬手用大拇指指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捏了捏脸:“有啥好哭的,是你自己要上楼的,你哥要是不在家,你不得一天都呆在阁楼。”
“……哼。”“高秋颜”虽撇着嘴,却受宠若惊。
现在的她,仿佛重见光明,如释重负。
模糊的视线里,也掩盖不住“高峻寒”那如暖阳般灿烂的微笑。
徐君寒松了手,正要转身:“想吃什么,我去做饭。不早了,吃完收拾好就出门。”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高秋颜”刚收回去的眼泪,瞬间破了防。
见她涕泗横流,满脸委屈,心想刚才就该早点把她带下来。
他无奈一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后背。
“高秋颜”也不顾体不体面,依偎在他怀里,哽咽啜泣。
她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紧拽不放,甚至肆无忌惮,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鼻涕。
哽咽过后,才挤出一句:“我……我…随便。”
等他妹痛哭彻底后,二人默契地坐在一楼餐厅里,静默地吃着外卖。
“高秋颜”回想刚才——在阁楼所经历的一切。
仿佛那只不过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恐怖假想。
可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的:“你只能参与,无法改变。”
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明明就是与她毫无相关的一场梦。
仅仅以她为主体而产生的庄周梦……在现实,就会被遗忘得一干二净的梦而已。
现在的她,只不过是暂时魂穿进这个世界的虚假的人物。
怎么可能妄想以一己之力,去推动梦境的走向?
她畏惧,她抗拒。
她总会醒来。
所以她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
吃完这桶尝不出任何味道的炸鸡,就能快快乐乐地出去玩,何乐而不为呢?
徐君寒最先吃完,等她吃好了,他收拾了桌面:“我去楼上换身衣服,你就在楼下好好休息。
“要是要换衣服,就去楼上换好了,等一点半再出门。”
说完,他便匆匆转身上了楼。
目送对方的离开,“高秋颜”也只是保持着缄默。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着装——黑色阔腿裤和白体恤,并没有什么不妥。
此刻的她,就连三楼,也不太想回。
一心只想着,那头鹿的真实性。
那会不会是人为的投影……?
毕竟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一头国家保护动物,在这房子里。
如果真是人为因素,那只有他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