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硕解释着,试图打消林嘉文八卦的念头,“别问了,估计也就是一时兴起,才找我找资料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事。”
“诶——是吗?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见他不打算说下去,林嘉文一时间没了兴趣。
可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新的话题,他又问,“咱们学校,挺多海外留学回来读大学的,估计今年得换宿舍了。”
听着林嘉文前后不着调的两句话,李谦硕嗅到了不妙的气息。
只听闻他问出了跟徐君寒相处许久,都没敢当着人家面询问的疑惑:“徐君寒不也一样是东瀛留学回来的吗。
“听说他之前不是叫高什么寒还是什么名字的,他咋改名了?”
提到这个话题,原本对林嘉文爱搭不理的李谦硕,可就来劲儿了。
他坐在座位上,扭过身子,一只手肘搁置在椅背上,一脸坏笑地解释:“他啊,我之前也才知道他改过名字。
“你是不知道他是重组家庭,我听说他是被他后爹——送去东瀛上了四年还是几年的学。
“到了他还没毕业那年,又接受不了那边的生活,就回咱们国内重新参加的高考。
“他比我们多读了一年高中。
“要我说,他后爹也挺狗的。送哪儿不好,非得送去东瀛。”
见林嘉文磕着瓜子吃着八卦,表情疑惑,李谦硕却不以为意地继续往下说:
“我还听说,他在那边的学校里被同胞欺负。
“因为实在受不了,他还自己在那边勤工俭学了三年还是几年来着,攒了好几十万円,他后爹才肯让他回的国……
“我也就知道这一点,其他你要是好奇,你自己问他去。”
“那跟他改不改名字有啥关系?”林嘉文呸了一嘴瓜子壳,舔了舔嘴唇,接着疑问。
好不惬意的他靠着自己的床架,八卦之余还不忘嗑手里濡湿的瓜子。
“他后爹姓高啊。他亲爹姓徐。”李谦硕说着,随后摆了摆手,“唉呀你别烦我,我得赶紧赶论文。
“等他洗好了我还得去洗洗我这把脸呢。”
“……行。得嘞,林北拜拜嘞您内。”林嘉文收起瓜子,将地上的瓜壳胡乱扫了扫,用铲斗铲起来倒进垃圾桶后,离开房间就径直去隔壁屋串门。
等他走远没多久,李谦硕就接到了徐君寒打来的电话。
“喂?找你爸爸啥事儿。”李谦硕开通免提后,放下手机,一边码字一边应答。
闻言,他却一脸尴尬地在电话那头,轻咳一声道:“……我得去趟医院。”
“干嘛?石膏不方便洗澡啊?”李谦硕疑惑,手上打字的动作同时顿了顿。
“不是,地板太滑了。”徐君寒窘迫地解释,“左腿膝盖磕到墙上了,还闪到腰,我现在躺在水房门口……动不了。”
“嗬——!”李谦硕没好气地嗤鼻一笑,“哥们儿啊,我只能说真有你的,你一大男人咋那么脆皮呢?”
“快点过来帮忙,我现在就只穿了条裤头,就差一·丝·不·挂了,被人看见怪丢脸的。”躺在地上感觉后背发凉,徐君寒抬手捂着脸,深吸了口气。
“那你咋拿的手机?”已经起身往水房里走去的李谦硕,关注点奇特。
那边沉默半晌,才姗姗回复:“手机让洗好出去的那人帮我拿的……”
李谦硕还有两步路就要到水房门口了,他已经笑到声音小得快让人耳语:“那你咋不叫他帮忙扶你起来?”
青年闭上双眼,视死如归般地回答:“……我忘了。”
“……哈哈哈哈哈,哥们儿你这是真有能耐啊!”
一路小跑到了水房,就看见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徐君寒。
他正一脸羞耻地捂着裆下,除了裤衩,其他一·丝·不·挂。
右腿上还打着石膏,水房的地上还是湿漉漉的,俨然十分滑稽的模样,李谦硕趴在地上哭笑得不行。
“他出去咋就没把你扶起来……哈哈哈哈哈。他会不会哈哈哈哈,觉得你……这么躺着有你的理由……哈哈哈哈——”
见李谦硕再这么笑下去,估计都快笑缺氧了。
“别笑了……我起不来。”第一次这么社死,徐君寒捂着红脸羞愧难当。
“行行行,你大哥我这就来拯救你。”李谦硕说着,用手掌擦了擦眼角笑过头的泪水。
他拿起手机跟医务室的相关人员打起了电话,“喂?老师,您能不能找几个壮汉抬个担架来男生宿舍楼一趟……新楼三楼的,水房门口,我这儿有个舍友闪到腰了起不来。
“我怕二次受伤了……诶,行,妥。麻烦您了。”
等挂了电话,李谦硕忍俊不禁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舍友,用浴巾盖在了他的身上,以免他着凉。
直到救援队姗姗来迟,被路过的人目睹了如此惨状的当事人,早已经免疫了——别人讶异且嘲笑的目光。
在众人帮助下,徐君寒这才安然无恙地被人抬上了担架,呼哧呼哧地下了楼。
他也是难以置信——自己打完辩论赛刚回来没多久,就又得去一趟医院。
得知消息的其他舍友,都在群里吐槽他还真是个脆皮大学生。
他在学校当志愿者的时候,没少送去医务室里就诊。
不是磕坏了脚踝,就是伤经断骨了哪条胳膊。
吐槽归吐槽,舍友和其他导师们也是习以为常地对他嘘寒问暖了几番。
等他安全出院了,大二的开学日也临期了。
只是在他住院期间,难得的休息,却把他拉入了那段黑暗的回忆——
他被迫赶鸭子上架似的——那段留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