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阳光和泥土呢?
她往下游跑了一段距离,两旁不在是悬崖。下午的阳光没有正午的热烈,但照在身上还是有点热度。
她脱下衣服,仅着坎肩和短裤。
太阳照在久未见光的手臂小腿上,热辣辣地发疼。
疼了一会儿,皮肤开始泛红了。
她怕晒破皮,连忙又把衣服披上。
不能闲着,回到树荫下光着脚在泥土上踩来踩去。
光踩泥土接触面太小,或许应该埋地更深点。
想到就做,平沙捏出土遁的手印,一个猛子扎进土层下。
在下面蹲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感觉到气闷。而且在土层中移动的方式更接近于液体。
她神色复杂,重新化作一滩泥,找了个缺口涌出地面。
泥浆似的身形摇晃着走了几步,渐渐凝固成了结实的人体。
她这不是从泥土吸收营养了,更不是土遁能达到的效果。
同样的情形,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了无数次。
那是黑绝从各种各样的角落缝隙里挤出来,像个泥巴怪一样地招摇现眼。
比起之前从沼泽逃离还要离谱。从天守阁逃脱时,时间太紧迫,她还以为亲妈挖过来给她施加了什么秘术呢。
她古怪地上下摸着自己,确定触感还是软的。再隔开一根手指,流出来的血还是红的。
但是肌体不同了。
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翻开的皮肉不是正常的肉红色,而是粉白色。
平沙吸了口气,憋在胸口,穿戴整齐后来到河边。
她低下头,水面上倒映出的一个苍白的面庞。
弯眉竖长鼻,圆眼菱形嘴,和白绝一样的白。
完球了!我也会变成绝吗?
她吐出闷气,震惊地想着。
没记错的话,黑绝是天生的,白绝要在神树上挂着吧。她没挂过,应该不会出问题吧。但雪御又是怎么变成白绝的,她也没时间去挂呀。
听着老畜生和她自己八卦出来的,好像都向恶鬼许过愿。那个恶鬼十有八九就是黑绝。
老畜生也是一副人模狗样的年轻样,难道那玩意还能保持青春?
啊,不对。黑绝给这两人都灌过类似白绝液体的东西?
一方面维护肌体健康,一方面增强肌体强度,哪儿来这么多好事。总得有代价吧。难道灌多了就会变成白绝?
想到这里,平沙坐不下去了。
她还给了半瓶给斑。希望他还没用。
白绝把孢子洒进水井里,能监控到喝水人的状态。
万一黑绝也能借此监控到喝过这种东西的人呢?
她越想越可疑,干脆连鸟都不叫,急吼吼地冲到下游的宇智波族地旁。
树林里猛地射出三枚手里剑,从头到两臂呈三角形封锁住来者动作。
平沙刹住脚,草鞋在地上擦出一道土痕。
三枚手里剑砰砰砰地钉到她脚尖前的土里。
“前方是宇智波势力范围,再前进一步,就将视为挑衅。”
哎呀,跑太快,忘记亮明身份了。
平沙从怀里掏出印着族徽的布巾系在头上。
“我是羽衣。特地来送回信。”
树林里一片淅淅索索,良久传出回话。
“你说是就是,怎么证明?”
好家伙。羽衣是什么高大上的忍族,还有人伪装的吗?
平沙翻了个白眼,解下腰间忍具包丢在地上。
“我真是羽衣。不信就把我绑起来,进去找你们族长问上一问就行。”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凡是就怕万一。
“你是什么属性?”万一是火属的,和他们宇智波一样压箱底绝招是自爆。那不是给族长送炸1弹嘛。
“啧。太过分了吧。属性是每个忍者的秘密。泄露出去被针对了怎么办。”
平沙不高兴了,对面的人太不讲道理了。明明亮明了身份,连武装都主动卸除。对待盟友的态度应该更好点吧。
“不行。你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不能相信你。”
“靠!你看看我这张脸,白成这样,记忆点很明显了吧。几年前还一起打过千手呢!”
平沙急眼了。非要她亮出宇智波斑未婚妻身份吗?万一亮了对方也不相信呢。那岂不是糗大了。
树林又是一整淅淅索索。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好半天,树冠里跳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那小孩儿黑发黑眼,头顶绑着一只炸毛小揪。淡紫色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和某人关系匪浅。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来人,突然笑了。“原来是你。每天听斑哥念叨得耳朵都长茧了。”
他回过头,对林子里的队友喊道:“斑哥的妻子打上门了。没事没事,大家散了吧。”
“抱歉。最近轮班值守的没见过你前几年的英姿,要不是我都快把你模样背下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出突然跑过来的是你。”
说着抱歉,脸上却一点刁难错人的歉意都没有,还开口就认定她身份,这小孩有点臭屁呀。
“宇智波最近接到大任务了吗?”
平沙斜着眼,打趣回去。
“这是何话?”
“不然怎么让一群孩子驻守防线呢?”
小宇智波面无表情地瞪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拳头捏得死紧死紧的。
这就破防了。真不经逗。
平沙奸笑出声,不怀好意地伸出手,笑眯眯地压低身子。
“羽衣平沙,来给宇智波族长送回信。”
一桥归一码。正式任务,别拉感情。
小宇智波退后一步,抿紧嘴唇,学着长辈的模样压住身后忍具包。
“宇智波妙高,宇智波斑之弟,宇智波田岛三子。”
平沙眉毛一挑。
三子啊……还没承认他家老大已经挂了吗。
感情深厚到这个程度,不愧是控兄控弟的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