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顾饮檀把衣服放下来,就对上段竟的眼眸。
“好疼……”
段竟低头呢喃了一句,他看向自己的手,几乎不敢相信,他那时候若是没有护住她,那根箭很有可能就扎在顾饮檀身上了。
下午,顾饮檀跟着老妇人进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马车声。
老妇人咕哝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马车哦,咱们这地方能有什么大人物来?”
顾饮檀笑了笑说:“什么马车……?”
她一愣,看见马车上挂着的赫然是临川侯府的标识,眼看着里面的人就要下来了,她赶紧转身往旁边走去。
“诶,姑娘!”老妇人在身后叫她。
顾饮檀心一动,提着裙子,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不要命地跑到屋子后。
她刚贴在侧面的石壁上,就听见罗远恒大大咧咧的声音。
她心里紧张,却又忍不住探出头去。只一眼,就对上许剑的眼睛,她呼吸一紧,赶紧退后。
许剑身量很高,站在篱笆旁,将一半的光线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眼神危险地走近。
“你要抓我回去吗?”顾饮檀声音发抖,她瞟了眼挂在墙上的柴刀,正要动手。
“我不会动你。”许剑沉声道,“我虽然和段竟是盟友关系,但不会插手你们的纠葛。”
顾饮檀皱眉,她不相信,但如今也没有半点别的法子。
许剑瞥了眼她的脸,不得不承认,顾饮檀的长得好,每一寸皮肉都是上等,这样的女人足以绞杀任何男人。
如果他也能……
“滚!”顾饮檀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许剑瞬间恢复清醒,他只看了许久,猛地转身走向屋子前方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罗远恒一下车就亲切地喊这家人爷爷奶奶,借着钻进了屋子里。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看见段竟还活着的时候快要哭出来了。
“侯爷!可算找到你了!”罗远恒正要扑上去,触到段竟阴沉的脸色后立刻停下来。
段竟沉默环视一圈,最后说:“她呢?”
“啊?谁?”
刚巧许剑从他身后走出来,知道他说的是谁,语气听不出喜怒:“没看见她,估计已经走了。”
段竟顿了顿,下一瞬手掌拍在桌上,“给我找!”
罗远恒立刻反应过来,带着一些亲兵冲到屋子外面去找了。
屋子里只留段竟和许剑,两人许久不见,气氛却并不陌生,“怎么样了?”
许剑淡声道:“是毓王离开前留的人,不过那些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陛下很生气,正在找你。”
段竟喝了口茶,不慎被呛到,他忍着痛开口:“李正信呢?”
一说到这个,许剑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他联合文家铲了不少之前的空壳子商铺,没捞着什么东西,但也把我们的眼线拔出了。”
李正信假意和段竟合作,现在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也是段竟意料之中。
“侯爷!没、没找到!”罗远恒冲进来,“到处都找过了,没看见。”
段竟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门,他顾不上疼痛的伤口,经过老妇人的时候回头。
“侯、侯爷!您是侯爷啊!”老妇人腿脚打颤,不敢置信地说:“您是临川侯啊……求您救救我那染了疫病的儿子吧!”
老妇人干脆跪下来,扶着段竟的腿求道:“我儿子在城里,被关着,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帮帮我们吧!”
段竟身后的亲兵最先冲出来,拉住老妇人,挡在面前。
段竟抿唇:“你先不要激动,这些东西先收着,我会给你答复的。”
出去的时候,外面的日头很烈,段竟额角出了点汗,他扶着马背坐上去,动作有些僵硬。
沉声喊道:“去找。”
顾饮檀不方便去找顾流章,她担心段竟会找上来。
却没多久就遇上了一个宴会,大概是哪位官员的生辰,她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乐曲声。
“檀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形一僵。
贺云迦是来参加宴会的,他原本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跑过来,看见顾饮檀的脸,“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饮檀抿唇,她太清楚段竟的性子,立刻摇头说:“我只是经过,我先走了。”
贺云迦拧眉:“段竟呢?他去哪里了?他有没有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