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面无表情地把书简正过来,扫了两眼,卷起放回书架。
明熹小声地咳了一声:“还是找不到吗?”
临风“嗯”了一声:“不记得记在哪一卷上了。”
明熹:“那,一起继续找?是什么内容?”
“没关系,”临风说,“找不到也无所谓,我记得内容。”
明熹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要找?”
临风:“……”
临风眼神飞快地上瞥了一下:“因为刚才……”
明熹一时没多想,眼神不离书简,问:“刚才怎么?”
“刚才……”临风慢腾腾地说,“我的腿,它自己就走过来找书简了。”
明熹:“……”
明熹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出声,书架前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明熹磨磨蹭蹭地把手里的书简卷起来,贴着书架边沿放好。
又没什么必要地把临风卷歪的几卷也妥帖卷好,一卷一卷地并排,摆放整齐。
放完后,还是没人说话。
“……”
明熹又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明熹:“那……”
临风:“其实……”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临风被打断,抢先追问:“‘那’什么?”
明熹:“……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怎么去?你有计划吗?”
临风很干脆:“没有。”
明熹:“……”
临风:“不过安放顾渟的地方我去过,不至于全无了解,这个你放心。”
“我不放心,”明熹说,“你现在还禁着足,违规外出就算了,去的还是禁地,万一被何之惕或者方滢一他们发现怎么办?或者更坏的结果,被那个唐额发现,借机刁难又怎么办?”
“再说吧,”临风含糊道,“以前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违纪不提前准备,闯祸不计后果,挨罚听天由命——我现在不也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明熹:“……只能说,要么是奇迹,要么是人为。”
临风:“什么人为?”
明熹却只摇了摇头:“嗯……一点猜测,没什么。”
“那就走吧——现在。”临风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原本我想偷偷留你住一晚,只有一张床榻也没有关系,我的床榻可比你那个大多了。结果眼下这情形……”
“……还是别了。”明熹咳了一声,“住你这儿也不是不行,但也不会睡一张床。”
“那我还留你做什么?”临风说,“走吧。趁着人都在前面办雅会。”
她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符咒,带着明熹瞬移至了一个僻静之处。
几个转向之后,临风站在一道法术铸成的门前,指着门对明熹道:
“开一下。”
“我?”明熹说,“我来开?”
临风点头。
明熹正色:“虽说这道门只是一道简单的法术门,但开门会留下法术痕迹,事后只要有人想查,就查得出来被人动过。”
“我知道——可是叫你来的作用不就是这个吗?”临风说,“不然我独自一人来查看,不是更便宜?”
明熹:“……”
临风:“你可以把这里理解为仙门祠堂,门里为了方便诸仙祭拜,所以未设任何其他阻拦禁制,只要有法术,不论修为高低,都可以解门,随意进出。”
“是是是,”明熹说,“那你开,开吧。”
临风说:“我修的是火术,仙门上上下下的火修,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届时如若暴露,仙门只要把他们找来一问,不就全暴露了吗?”
明熹:“那我用木术就没事?我在这儿用木术违法乱纪,统统会记在巫门头上。”
“那怎么办才好呢?”临风说,“嗯……你,用另一术?”
“哦——”明熹面无表情道,“然后如果我俩被发现,别人就会问——‘开门的土术是你俩谁弄的’?”
临风:“嗯……你说,你是木土双修。”
明熹:“不,我说这是你们神女修的土术。”
“……”
临风听出她有些生气了,于是非常识时务地慢慢眨眼,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