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致,这次的医生我筛选过,是正规的,让医生和你谈谈话,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结束,而且妈妈在门外陪着你,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你别怕。”
单念致重复着说不去不去,沈墨雪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喋喋不休的说着。
任故文看着她,声音发冷,道:“您听不见吗,他说不想看心理医生,不想看见你,他很害怕,你非要逼他做什么!”
自己的儿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们同仇敌忾,倒显得沈墨雪像个恶人。
为了单念致着想,沈墨雪很快冷静下来,道:“念致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健康,你如果真的关心他,就应该和我一起说服他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在这争辩。”
现代社会,谁能说自己百分之百心理健康,单念致确实情绪敏感,容易产生极端想法,但任故文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看得出来,单念致只是一个非常渴望任故文爱的人。
这没有任何问题,任故文可以全部给他。
在温柔的安抚下,单念致逐渐平静下来,却仍旧躲在爱人的怀里,不愿意出来。
任故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抬眸,对沈墨雪道:“单念致已经成年了,即使您是他的母亲,也不可以违背他的个人意愿支使他。”
一个母亲被外人说不能管教自己的孩子,全天下都没有这个道理。
沈墨雪有些发笑,出于长期有职场谈判的习惯,很快有理有据的和他论证,道:“念致并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在疗养院做过的心理诊疗单显示,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精神病患者必须要有监护人看管,任先生,念致确实很喜欢你,但你必须要知道,法律上,你们是没有、并且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这些话任故文辩驳不了,所以他沉默了,只不过抱着单念致的手臂用了些力,只有这样,就没人能把单念致从他身边抢走。
察觉到任故文紧张,单念致让自己贴的离他更近,手伸在他的腰上,很轻很轻的揉动。法律不承认又怎样,单念致承认,任故文承认,真心相爱的人就不会分开。
单念致露出半张脸,看向沈墨雪,道:“那些诊疗单上的题目是他们逼我填的,不算数。”
沈墨雪追问道:“那现在呢?念致,现在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你如实回答问题,你能保证自己是完全健康的吗?”
单念致头开始发疼,张了张嘴,道:“我怎么样我自己知道,我能调解好,但是你……你才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吧,你和单唯一样,咄咄逼人却自以为大度包容,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想见你你偏要过来,干嘛?弥补我?还是弥补你做母亲没成功的遗憾?如果是前者,那我不需要,如果是后者,你可以给你的公司改名叫念致,这样它就名副其实是你的孩子了,毕竟,你在它身上付出的心血,可比对我要多一百倍。”
最亲近的人说出的话,往往是直戳痛处的,沈墨雪眼眶微微发红,因有外人在场,很快敛住神色,道:“念致,你还在气头上,要怎么埋怨妈妈都行,妈妈今天就说那么多,心理医生的事情你好好考虑。”
沈墨雪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单念致,饱含愧疚,最终迈步离开了。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个紧紧拥抱人,安安静静。
单念致直接跨坐在任故文的腿上,像树袋熊一样,被任故文抱着。
“好气,”单念致说。
“不气,”任故文哄他。
单念致笑了笑,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颈,问道:“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任故文纵容他,温声道:“待会我去问问,不过你要记住,出院后必须一直待在我的视线里,头疼难受也得立刻告诉我。”
单念致抬头看他,搂住任故文的脖子,软声道:“现在就好难受,浑身难受。”
任故文抬手稳住他,向前亲吻脸颊,落在红润的嘴唇上,短暂触碰一下又分开,带着笑意说,“这样会好些吗,还有哪里难受?”
单念致的脸蛋开始泛红,小声道:“都说了全身难受,你怎么还问。”
病房里开着空调,很温暖,只穿一身单薄的病号服也不觉得冷。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单念致感到全身都烫了起来,不是因为发烧,而是被暧昧氛围灼烧出来的,带着醉意的热。
恰好任故文的手有些冰,扶在单念致的腰上,很凉,也很舒服。单念致喜欢和任故文亲密接触,玩闹一会,还没怎么着呢,突然被任故文抱到床上,粗鲁的塞进被子里。
任故文按住被子不让他动,微微喘息着,哑声道:“你冷静一会。”
该冷静的是谁啊。
单念致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答应道:“好好好,我不动了,你别压得我那么紧,要喘不过气了。”
听闻,任故文立刻松开了手,怕单念致反尔,躲了老远,道:“我去问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