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口气拿出70亿美元的组织看起来似乎不容小觑,但我更疑惑的是消息的源头。”太宰治的眼睛透过酒杯里的冰球看向吧台上方的小夜灯,迷幻的光线仿佛映着夕阳的河流,“我不认为像敦君这样的异能力者在他们眼里看来真的价值70亿。”
“你是说中岛敦很可能只是他们达成最终目的的手段?”中原中也很快理解了太宰治的意思,喝了口威士忌,“但是到底要做什么事会需要用到‘虎’这种异能力呢?”
“与他的异能力无关,说不定是敦君本身就很特殊呢。”太宰治笑了笑。
当中原中也还想继续追问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首领?是的,太宰治现在就在我身边。”
除了中原中也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个夜晚的酒吧里,太宰治和森鸥外到底商讨了什么内容。
新的一周,横滨内闹得沸沸扬扬的无名杀人狂终于不再作案。
但这并不代表横滨变得安全起来,毕竟侦探社后来查到有不少小组织为了铲除异己,浑水摸鱼模仿作案。
不过好在模仿作案的手法全都漏洞百出,真凶没多久就落网了。
这就衬得一开始的那些无名死者更加诡异。
中岛敦看着手中的采购清单,想到侦探社内比平日凝重的氛围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横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往常的宁静呢。
就这么想着,中岛敦路过了一个广场,一位魔术师似乎正在表演街头魔术。
不少路人驻足围观,人群中时不时传来惊呼。
中岛敦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不由得靠近了人群中心。
表演此时正好告一段落,戴着高礼帽的魔术师向观众脱帽致礼。
中岛敦看着魔术师的妆容,无端地想起马戏团的小丑。
但比起小丑红红绿绿的夸张特效,这位魔术师的妆容明显更加苍白。
中岛敦直觉这个魔术师不太对劲,但对方确实只是在单纯地表演魔术而已。
正当他想要离开时,魔术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绒布袋,似乎正准备开始新的一轮表演。
“各位请看,袋子里除了一本书以外什么也没有。”魔术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敞开了袋子环场一周给观众检查,“接下来,这本书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甚至可能就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布袋抖开,一张宽大的绒布铺平搭在了魔术师的手臂上。
“现在,你们看看,书究竟在谁手上呢?”
人群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中岛敦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身旁穿格子衬衫的上班族突然踉跄着撞向路灯杆,胸口赫然插着半本带血的精装书。鲜血顺着书页边缘滴落,在石英砖上洇出暗红色的花。
“杀人了!” 人群瞬间炸开。
中岛敦的双手霎时化身虎爪,银白色虎毛在日光下泛起冷光,利爪却在即将挥出的刹那凝滞。
才犯下恶行的魔术师脸上是毫无愧悔的笑意,一位无辜的女士不知何时被他钳在怀中,中岛敦几乎能看清女人眼眶里惊恐的水光。
魔术师的黑色手套抚过人质的嘴角,仿佛咏叹一般赞赏道:“真不愧是野兽,反应速度果然比普通人要快啊。”
看着中岛敦呼哧呼哧喘着恶气却不敢妄动分毫,魔术师脸上的笑容越发夸张。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魔术师的笑声尖锐如金属刮擦。
中岛敦的虎爪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自己埋在皮肤下的血管正在兴奋地鼓动。
魔术师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人质的太阳穴,仿佛手中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放在音乐大厅中的乐器。
“游戏规则很简单。”魔术师歪着头,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猜猜看,我下一本书会出现在谁的胸口?”
冷汗顺着中岛敦的脊背滑下。他注意到魔术师的另一只手始终藏在斗篷下,那姿势像是在握着什么——也许是真正的凶器。
“放开她!作为交换,我可以当你的人质。”中岛敦压低声音吼道,虎瞳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你还不知道吧,我在黑市的价值有70亿美金。不比你手上那个值钱多了吗?”
魔术师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好啊,那换你来当我的人质吧,小猫咪!”他猛地将人质推向中岛敦,同时从斗篷下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狠狠刺向中岛敦的脖颈。
中岛敦慌忙护住人质,一边狼狈地躲开魔术师的追杀。
虎爪在砖石上刮出四道白痕,他借着惯性将人质推向安全区域。魔术师的匕首擦着中岛敦的耳廓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哎呀哎呀,还是晚了一步。”魔术师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中岛敦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速度,是异能力者!
剧痛从肩胛骨传来。
匕首穿透衬衫的瞬间,中岛敦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将对方重重砸向地面。
还没等中岛敦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敦,把人交给我吧。”
“太宰先生!你怎么来了?”
“路过而已。”太宰治笑眯眯地将手搭在魔术师裸/露的后颈上,“你说是吧,‘死屋之鼠’的果戈里先生?”
“唉,破坏气氛的家伙来了~真没办法。”果戈里故作可爱地摊了摊手,“事先声明,我只是一个搬运工,什么都不知道哦。”
“那就不是由你说了算了。”太宰治押着对方往与侦探社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忘安排仍愣在原地的中岛敦,“去采购前记得先去药店包扎一下自己哦,敦君。侦探社的大家还在等着你的物资呢。”
“诶?哦,好的。”
中岛敦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捂住受伤的肩膀,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渗出。他低头看了眼被鲜血染红的采购清单,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药店处理伤口。
横滨的街道依旧喧嚣,另一边几乎是在被太宰治拖着走的果戈里锲而不舍地向太宰治搭话,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太宰治不想在外面理会这个精神病,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等终于来到目的地后,太宰治如释重负地打开门,把人绑在了椅子上。
“现在,我们来谈谈有关【书】的问题吧。”太宰治站在果戈里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横滨的【书】是你拿走的吧?‘死屋之鼠’,不对,费奥多尔又想做什么?”
只见果戈里的双肩动了动,似乎是想做出耸肩的动作,但因为镣铐的束缚使得他只能小幅度地蠕动了一下。
“别问我呀,我也很好奇费佳想做什么呢!为了防止我泄密,他可是只告诉了我横滨的【书】的位置,就叫我把它取走,仅此而已哟。”
“是吗?”由于太宰治的位置,果戈里看不见太宰治的脸,也无法单从语气判断对方到底信还是没信。
不等他深思,太宰又走到他身前,俯视着问他:“那么,你把横滨的【书】放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果戈里歪头重复了一遍太宰治的问题,“我刚刚回答过你的一个问题了,现在换我来问你吧。”
果戈里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光芒:“我知道你,太宰治,费佳和我提到过你。提问~你知道为什么费佳要特意派我来取书吗?”
“你的异能力和空间传送有关吧。”
“Bingo!”果戈里兴奋地摇晃起来,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我可是很遵守承诺的~回答你的上一个问题吧,答案是——被费佳拿走啦!现在我也不知道【书】在哪里哦!”
“真的吗?”太宰治弯下腰,温热的气息喷在果戈里的耳畔,“我也听说过你,果戈里。追寻自由的狂人、杀人如麻的小丑、技术精湛的魔术师。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会对费奥多尔的命令言听计从吗?”
“嘻嘻嘻……哈哈哈哈,听起来你很了解我!不过你说得对!”果戈里不知何时挣脱了镣铐,如魔法一般变出了一张白纸,“没办法,谁叫我这好奇心该死的旺盛呢!所以我也很好奇,【书】的碎片是否有和【书】一样的功能呢?”
果戈里指尖灵巧地翻动,那张白纸瞬间折成一只振翅欲飞的千纸鹤。果戈里将千纸鹤拢在手心,吹一口气,翅膀扑腾的声音便从中传出。当他张开手后,一只白鸽突兀地出现在室内,盘旋了两圈后从窗户飞走了。
“现在猜猜看,碎片在哪里呢?”
太宰治狐疑地环视一周,眼尖地发现了一张完好的白纸此刻正躺在不远处的书桌上。
正当他回头想要再试探些什么时,果戈里已经不见了。
太宰治看着那张似乎是【书】的白纸,思考良久还是决定伸出手,却在指尖即将触及书页的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吞噬。
光晕消散时,三个身影出现在太宰治面前,其中一位十分的眼熟。
粉发的少女握着相机,就像从未见过太宰治一般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