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槿安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太好,一向温和平静的他,近日却总是皱着眉头,尤其是看到辛愿时,这种状态便会尤为明显。
那副郁色中,!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愧疚……
“夫君。”
辛愿看着一旁神色不太自然的人,巴巴地递了颗果子上去。
叶槿安看着辛愿递过来的果子,还有那双无辜的眼睛,那日觉得辛愿跟星云很像的那个想法又猛地窜入脑中,想到这,他白玉般的面颊闪过一抹红,忽然腾地站起,吓得辛愿差点将手中的果子扔出去。
“阿愿吃吧,不必管我。”
叶槿安说完,逃也似的冲出门外,似乎辛愿是什么洪水猛兽。
辛愿愣愣地看着已经走到门边的叶槿安,一口将手中的果子塞进嘴里,怎么?自己近来是惹到他了吗?
“公子,林姑娘过来了。”
急匆匆赶来的叶生几乎与叶槿安撞了个正着,林婉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立在门外。
她神色带着几分落寞,在看到叶槿安点头后才迈步进来。
“槿安哥哥…”这声槿安哥哥出口,她明显有些哽咽了,“我此番,是来辞行的。”
“辞行?”叶槿安有些不解,“为何?”
“婉儿已经在槿安哥哥这里叨扰数日了,是该回去了。”林婉语调轻柔温和,可语气神态却十分坚定。
“你是我妹妹,大可在此长住,不必有所顾忌的。”叶槿安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林婉一句话拦下。
“槿安哥哥,我想,爹娘应该需要婉儿。”林婉几乎是目光恳切地看着他。
叶槿安明白,她已经知道林家有难了,同样作为父母的孩子,自己阻止不了她,可想起林家父母来时的嘱托,叶槿安还是犹豫了,林婉毕竟是二老唯一的孩子和牵挂了。
“阿婉,你要知道,你在叶府我才能护住你。”
林婉轻笑,看起来却十分凄苦,她自然明白槿安哥哥是要保护自己才让自己留下,也知道当初在晋安城,爹娘是故意在将自己撇开,可自己又如何能安居于此,让父母去替自己挡下风雨。
“我意已决,还望槿安哥哥保重。”
叶槿安低下头,叶氏终究不能一直护着她,她此番回去,也好!
房内的辛愿也竖着耳朵听了许久,原以为那日之后,只要给林婉些时间想清楚,她便会主动寻求叶槿安的帮助,可如今看来,她这是要自己面对了,只是……
那黑衣人除了牵涉林家之事,还与叶氏息息相关,也不知那日林婉是否猜出了那人是谁,若是无法从林婉身上得知线索,还得让捌再去查查。
……
当天晚上辛愿便唤来了捌,“你一路跟着林婉,护送她回去,这一路应该会有人找她,你刚好查一下,必要时,可以让她知道是星云楼派人护她。”
“是。”
捌领命退下。
次日,林婉便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叶槿安和辛愿一路送至城门处,叶槿安站在一旁交代着,“你们几个护送阿婉回去,路上小心。”
林婉感激地向二人行了礼,上了马车,再回头时,她掀开车帘,看着逐渐远去的叶槿安。
这人,毕竟曾经是自己年少时的执着,如今,看到她身边有了那个可以相伴的身影,倒是让自己多了几分释怀。
只是,两人都未曾想到,今日一别,来日再见竟会是那样的场面,后来的林婉竟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
八月初七,
辛府书房,
辛淮生一把抄起砚台砸下,那青方石做的砚台翻了几个滚最终停在辛恣脚下。
砚台内残余的墨汁如同烟花绽开般四溅,散得满地都是,染了辛恣一身。
“父亲…”辛恣刚一开口便被辛淮生打断。
“蠢货,你简直就是一个蠢货,我怎的生出你这个蠢东西。”辛淮生已经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前些日子,星云楼主忽然放话,只要是辛氏南下的货物,无论是走陆运还是水运,但凡经过鬼蜮,星云楼都不再管,这一下就导致辛氏刚入鬼蜮的一批货物被扣下,辛氏南方多地商铺存货告急,不少辛氏名下的商铺冒险通过鬼蜮,无论是人还是物,均损失惨重。
星云楼这一番警告下来,辛淮生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究竟做了什么。
“你为何要去劫持那林婉,你可知现在叶氏的靠山可是星云楼。”
如今辛氏南方的产业受到重创,若是再无缓解之法,只怕会……
“父亲,孩儿虽然急了些,可儿子也不傻,我自然知道此举必然容易得罪星云楼。”
辛恣看了眼衣角的墨渍,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听了辛恣这话,辛淮生才缓缓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有所准备?”
辛淮生虽说生气,可更多的是气自己这儿子沉不住气,担不得重任,如今看到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缓和了不少。
“眼下这件事,虽说明面上损失不少,但也可以是一个契机。”辛恣说着,忽然看向辛淮生,眼神兴奋,“难道父亲就不想让辛氏自己掌握出入鬼蜮的主动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