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程景宁惊醒,额头浸着汗,伏倒在车窗边,大口大口喘息。
高潮后的余韵从梦境延续到现实,汗水紧贴着裤腰,内裤也黏糊糊的,她的小腹灼热,一下下抽动,感觉并不美好,心底空落落的。
副驾驶的座椅完全倾倒,勉强像张小床,程景宁双眼无神地瘫了会儿,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晨八点半。
她睡了不到两小时,做了三个梦,场景依次是杂物间,客厅以及厨房。
疯了,她就说该少看点破文。
秦昭言没在车里,但给窗户留了透气的缝隙,清透凉爽的晨风拂进来,吹干了衣领上的汗渍,当重叠的光圈映入瞳孔,有种似真非真的梦幻感。
可程景宁宁愿她没这么妥帖,因为在刚才的梦里,秦昭言用软枕捂着她的口鼻,边用力边问:“难受吗?需不需要松一些?”
这样胡乱一搅和,她很难迅速抽离出来。
而且还有个关键问题,梦境的逻辑基于主人的知识体系,所以秦昭言在梦里所展现的手段,很大程度上映射了程景宁自己的渴望。
程景宁想通了这点,双手捂脸,羞愧难当。
她怎么、怎么在梦里就被秦昭言给......上了,不过,嗯,感觉还挺爽的,特别是那人发狠的时候,斯文败类的味儿太浓了。
时隔多年,程景宁与秦昭言的对话框内容终于有了更新。
秦昭言:“睡醒了就进来。”
程景宁不知道咋回,心里还有点儿害羞。
她下了车,伸个懒腰,仰头看见仿古式的大门,门前伫立着两根红漆木柱,两侧的盆栽灌木不知是什么品种,三四月的天气开了几朵小花,门匾上篆刻着“南山堂”,其字势如银钩虿尾。
门口有片空地,铺设行人道的地砖,零散地停了几辆车。
程景宁对这里挺陌生的,她刚出国那阵,秦昭言还在南城市中医院就职,现在已经发展到可以独立门户了。
程景宁低头打字,“没锁车。”
过了会儿,秦昭言回复:“嗯,待会儿我来锁。”
“南山堂”开在公园城墙脚,早晨有老年人在附近练拳,程景宁收了手机,伴随着太极拳音乐的节奏,边扭胳膊边推大门。
里面更宽敞些,有个精致古朴的小院落,两面青石墙前种了细竹,沿着步行的道路,安装着巴掌大的小地灯,顶上生了青色苔藓。
这时候还早,没什么人来 。
程景宁在堂厅转了圈儿,没找到人,侧门上有张布帘,她刚想要掀开,就听见里面很轻的谈话声,隔着些距离,声音很朦胧。
秦昭言在诊疗室,瞥见门下面透光的缝隙暗了暗,那人没站几秒钟就走开了。
她微微晃了晃神,中性笔笔尖在薄纸上洇开墨点,垂眸敛神,问:“多大了?”
她面前坐着个瘦弱的孩子,怯生生地开口:“十二岁。”
“唰唰——”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秦昭言边问边记录,“是在人民医院做的鼻腔镜吗?”
女孩儿的家长忙说:“是的,那边的医生说是慢性鼻炎,两三百块就给开了两盒药,吃完了也没效果,这孩子每天都流鼻血,有时候严重到半夜被血呛醒。”
“咳咳。”女孩子咳嗽了几声,唇色褪得有些白。
“嗯。”秦昭言没质疑其他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站起身来,语气很温柔,“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女孩子黑眸亮亮的,张大嘴巴,把舌头吐出来。
秦昭言的手贴着她的下巴,稍稍往上抬了点,轻声说:“可以了。”
她的手还悬在半空,女孩子忽然打了个喷嚏,喷射状的血迹溅到衣袖和前襟,血渍沾染在白大褂上,非常醒目。
“哎哟,不好意思啊,秦医生。”家长连忙用纸去擦。
那孩子也是,被吓得不行,像只红眼兔子,鼻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秦昭言摇摇头,放轻了语调,“没关系,手抬高一点。”
她擦了擦手上的血,去按摩女孩子手臂上的穴位,叮嘱道:“以后出血难凝的时候,可以按摩这里。”
程景宁没有乱晃,她站在门外看墙壁上的展示栏,上面有秦昭言的证件照,底下附有小字简介,简单描述了她的职业生涯,专业名词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她听见秦昭言哄小孩儿的语气,眼眸里浮现出怀念之色,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这时,门把被拧开,布帘轻轻晃动,秦昭言的目光不经意间撞上她的笑容,动作微滞,抿了下唇,继续说:“按照药方,先拿三幅药,你是需要打成药粉还是自己煎?”
家长紧随其后,牵着个孩子,“自己煎吧,听说那样效果好些。”
“可以的。”秦昭言与程景宁擦肩而过,走到盛放药材的柜子前,拿了杆小秤,一点点称药,青丝偶有垂落,她也没在意,温声说:“饮食要清淡,忌辛辣刺激,多饮水,下周周末如果不补课,可以带她来做针灸。”
家长连连应声:“好好好,谢谢秦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