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雨看司机不想拉客的样子,这边打车又不容易,只好同意一起前往。
在车上,贺旻又哭又笑。说着感情里的甜蜜和失落。范思雨和司机时不时摇头,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有时候范思雨很羡慕贺旻。她谈恋爱,哭就哭,笑就笑,有什么不满,直言索要。她的感情谈得直白又利索,不像自己,想要的不敢提,提了也不一定有用。
回想她和贺晙的两年,开始也是很甜蜜的。
范思雨接受贺晙对母亲的资助后,签下了免费治疗的合同。那天是H市的九月,快要到中秋节了。她应母亲梁玉霞的要求,提了一盒家乡的手打大月饼,送给贺晙当做小小的谢礼。
她等在他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里,绿植放了四樽。一条很舒适的长款沙发,一张光亮照人的玻璃茶几。
茶几上放了杯茉莉香茶,她挨着沙发边坐着,不敢放松一点。
走廊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打开。她急着站了起来,一眼不眨得看着进门的人。
开门进来不是贺晙,是他的秘书。后面才跟进了他。
两人还在说话,贺晙留眼看到了站着的范思雨,顿了顿。
秘书适时退出关门。西装笔挺的贺晙朝范思雨笑了笑。
他的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范思雨那天不知道笑了没有,或者是全程都在笑。
她说得磕磕巴巴,因为觉得一盒月饼实在是拿不出手。但她也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贺晙见了月饼倒很意外,也很开心,问是范思雨做的么。
范思雨连忙摇头说不是。这个月饼虽然家家户户的主妇们都会一点,且各家口味都不同,但她不会做。
“我不会。厨房里的事,我妈会,但她病了。”范思雨为自己辩解,内容又有点语无伦次。
贺晙笑呵呵说没事。还问要不要一起尝尝。
他有一口流利的京片口音。语速又慢慢的。令范思雨想起了在京读大学的场景。自觉松弛了不少,同他讲话也没了初来时的紧张。
离去时,贺晙说月饼很好吃。希望下次还能吃到。
范思雨点头,下一次见面,她又带了个大月饼来。这次是在京市。月饼是她央告一位同学的妈妈做的。自家做的,不像外面买的有保质期。寄过来时,路上已花了三天时间。她拿着月饼到了贺晙在京的公司里。
还是很大的办公室。在寸土寸金的写字楼里,这间办公室的落地窗显得格外的多,格外的亮堂。
“这个不吃了,就会坏的。”她很不好意思地把月饼交给肃丽。贺晙在开会,无法见她。
肃丽礼貌地接过,然后让范思雨留了电话。
她走出大楼后不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里面是磁性的京片口音。
贺晙的声音遥远但异常亲切:“范小姐。谢谢你的月饼。晚上有时间吃饭吗?”
司机说到别墅区了。只是里面不让进。范思雨和贺旻只能下车。
贺旻没在车里呕吐,但一下车。许是冷风一吹,直接往一旁呕了个干净。
两人的脚边都被秽物沾了些湿。贺旻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差点要钻到那块酸臭之地。
范思雨把她拉了回来。所幸没吐车里,不然有一阵闹的。
凭着记忆。范思雨在别墅区里转了半圈,找到了门户。
“家钥匙呢?”范思雨拍了拍贺旻的脸。她脸喝得酡红,一拍就更红了。
“我说了钥匙在他手里。”这个“他”指的是和她吵架的男人。贺旻说完,头往范思雨的肩上靠,嘴边的呕吐物都蹭了上去。
范思雨无法,只好去揿门铃。时值午夜一点,整个别墅区鲜少亮着灯。面前的这栋三层屋子,更是漆黑一片。
希望保姆能快点听到。范思雨一边想,再次揿了几下。
一分钟后,那屋子有灯微弱地亮起,通往门户的小路,一溜地亮起地灯。有人开了屋门,顺着地灯,脚步声渐近。
范思雨已打好腹稿,解释怎么碰上了贺旻。以及贺旻的不舒服等情况,在心中具已一一罗列好。
门户啪嗒打开,一个磁性的京片口音响起。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