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想发展的学生来说,如此小众的从业经历,对以后就业没多大好处。如果后续想留在学院里做研究,倒是一个不错的加分项。
她躺床上,抓了抓头。现在思绪纷乱。其实还有一些事没想明白,但现在不想去细究了。
次日,范思雨又睡到九点。慢吞吞地起床,吃了点昨日尹牧歌留下来的面包。觉得口渴,看到桌上的牛奶,便努力撑起身体,去热了一杯。
忽然有电话,是个不熟悉的号码。她按掉没有接,继续吃。
那个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只好接了起来。
很意外,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周姨。
听筒里的声音气喘嘘嘘,问她怎么不在宿舍?她刚爬到了六楼,敲了门一直没人回应。
范思雨有些尴尬,忙说自己搬了。
周姨又问新地址。范思雨犹豫着说了。周姨让她等着,别离开。
半小时后,她下楼去接了人上来。
“这里可比学生宿舍齐整多了。”周姨进门,转着头打量四周。
范思雨想去倒水,被周姨的手按住,让她不准动。
周姨提了个保暖包来,打开里面是几个食盒。快到午饭时间,她自主拿到小隔间热了热。米饭煮得软糯,范思雨闻到了饭香,舔了舔唇。
“你这孩子,原先就告诉过你,要注意身体。”周姨起了锅,尝了一下咸淡。再把二菜一汤端上来。
周姨做饭很好吃。范思雨拿汤拌饭,足足吃了两碗。
米饭还剩一些。周姨把饭放保温盒里,晚间上锅蒸一下就可以吃了。
“周姨,你怎么晓得我生病了?”范思雨心底突然起了点念想。
“是贺太太告诉我的。也不晓得她听谁说的。”周姨在小隔间里收拾,发出了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哦。”范思雨的声音变成降调。低头扒拉碗里的两只虫草。
“哎。贺晙现在都不说话了。听说上次的空难,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周姨似是知道点什么,絮絮说着贺晙如何的不好受,每天闭门不出之类的。
“什么空难?”范思雨似乎听到过相关的字眼,不由得重复问了一声。
“上次302的空难啊。快过去两周啦。”周姨收拾完了,出来又去卫生间洗手,传出来的声音夹杂着水声。
范思雨坐在桌前,碗筷被周姨收拾了,她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回忆起住院时听到的碎片杂音。飞机失事的新闻播报内容像一颗颗豆子,滴滴踏踏地跳进她的脑海里。
“我都不晓得这事。”范思雨愣怔着说。
“都大半个月了。你那会儿是不是在医院啊?”
范思雨点头。算算时间确实是那个时候。那会儿她迷迷糊糊的,外界的许多事都不清楚。
“他要回H市疗养,听说那边的医生厉害点。”
她听了迷惑,全国最好的医生都聚集在京市了,哪还有更好的医生在H市呢。
周姨说明天再送饭来。范思雨一直拒绝,但周姨态度坚持。以前范思雨给周姨的大孙子补习过初中课业,周姨原要给补课费,范思雨自然是没收。
因而这回送几天饭菜,对周姨来说,算是还了个人情。
晚间,范思雨在网上查302空难的新闻。不查不知道,相关报道的热度起起落落了好几回。各大论坛上还做了二创,散发了许多阴谋论。
她翻看了多个应用,只在边边角角里,看到了贺晙的模糊背影。至于关乎他的新闻,只用了某公司负责人来替代,应当是贺氏集团出来公关了,把相关信息都做了掩藏。
放下手机。又想联系贺晙问问情况怎么样。
可拿什么立场去问?
那次做得那么决绝,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她能问什么呢?
你害怕吗?你吓到了吗?
这些问题无非是令他重新回忆恐惧,没有任何安慰的作用。
熄灯后,她又在床上想起了这事。抓心挠肝的难受。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肃丽。
“贺先生有没有被吓到?”寒暄两句后,范思雨单刀直入。
“老板现在定了去H市。”
“那么严重吗?”范思雨还是意外地捂住嘴,有些不敢相信。贺晙以前很有耐受力,这次空难,一定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呃……”肃丽意外地卡壳,她转头看了眼后座上的贺晙。他一身休闲装,只收拾出了一个登山包,放在一旁。闲适地坐着看车窗外的霓虹灯。“一切还是听医生的。”肃丽撒了谎。
肃丽又问是否还有其他话要转告。
范思雨停顿了一会儿,说没了。
肃丽等她挂了电话后,才收好了手机。
“你安心等到休完产假吧。”贺晙的声音在车后座响起。“我这边的工作,近期不用你来管了。”
肃丽应了。又转述了刚刚范思雨的电话内容。
贺晙听了没什么反应。
良久。他才“嗯”了一声。
肃丽听着声音,应该是个比较愉悦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