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总算有了点“班味儿”。组长拿出最近的研究资料,解释给投资人听。投资人是当地的一位政|府官员,之所以投资,也只为了传播巴玛亚纳的文化,有助于旅游业的发展。
很快这位白人就告辞。范思雨松了口气,但周围的同事还是正襟危坐,说还有一个要来。
“谁?”范思雨悄悄问徐诗文。
徐诗文摇头。说这个白人在她刚来时见过一次。另一位一直没出现过。今天可是要见到真容了。
说得那么神秘,范思雨倒也好奇了。
半刻钟后,有人敲门。组长前去开门。范思雨伸长了脖颈,见到一双皮鞋踏了进来。顺着视线上移,她缩回了眼睛,同时紧了紧嘴。
她坐的工位在里侧,并不正面对着门。便往一旁缩了缩,企图躲开。
徐诗文起身来到她桌旁,轻扣了桌面。
“范同学。和投资人打个招呼。”
几人都在与刚来的贺晙打招呼。范思雨只得迎难而上。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不过此刻她的视线不再躲闪。毕竟现在两人的身份有上下级的关系,她只要拿出正常的社交态度即可。
贺晙垂眸同她握了一下手。只是轻微的触碰,并没有多余的意思。
然后组长又开始讲了一番刚刚给上一个投资人讲过的内容。贺晙听得认真,时不时地点头。
徐诗文拉过站最后面的范思雨,轻声问:“这两人追你,你会选择哪一个?”
范思雨迟疑,转念问:“还是道选择题?谁和谁?”
徐诗文笑她装傻,一边指前头,一边用最低的声音说:“当然是昨晚你的朋友,和柯清辉。”
范思雨面无表情,没有作答。
“你别看柯清辉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他毕业论文都弄好了,一毕业就去驻外使馆,这边他自然没什么在意的。”
范思雨虚虚应了一声。去大使馆的人,怎么可能和她这样的孤儿搭上界。不想让徐诗文再嘀咕了,回道:“那位也博士毕业了。”
“谁?”
范思雨朝前扬了扬脸。
徐诗文大有深意地“哦”了一声。
两人的说话声让前面的人听到了。组长看到范思雨,想到前几天她弄的儿歌。转头朝贺晙说道:“范同学发现了一首儿歌,有点研究价值。”说完让范思雨拿出来,解释一下。
踟蹰片刻,范思雨回工位拿出笔电,上去讲解。
贺晙坐下,认真看着电脑里的文档。很简单的内容,几分钟就讲完了。
“就一首吗?这样篇幅少了点。”贺晙平声道。
范思雨看了眼组长。组长做了个“ok”手势,范思雨即刻退了下去。余光也没看贺晙,只见他的衣摆动了动。
组长忙说还在收集中,今天有几位同事已经去实地采集了,这首是前天范同学才做完的云云。
她也没仔细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贺晙离去前,同大家打了个招呼。最后朝徐诗文点点头,没有同范思雨告别,就迈步出了门。组长一路送了出去。
人一走。大家都松了口气。有几个拿出手机,开始刷社交软件或玩游戏。
组长回来后,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每人手里发到了一张度假村聚会的门票。众人一片欢呼,只有范思雨怏怏呆在一旁。
回西里特街的路上,徐诗文问范思雨,是不是不考虑柯清辉了。
范思雨心觉奇怪。与徐诗文同处了几天来看,她并不像个会拉郎配的人。转而问道:“是他托你问的吗?”
徐诗文看着她颔首。
“那你觉得,我和他有可能吗?”
徐诗文好笑地问:“可能不可能的,你同意试试不就知道了?”
范思雨有些被气笑。“他毕业要去驻外使馆,我怎么可能和他……”
徐诗文制止了她说下去。“又不是结婚,你想那么远干什么?”她耸耸肩,继续说,“这里生活乏味,找个人谈谈恋爱也蛮好的。你们要呆上一年呢。”她又说要不是已经结婚生了孩子,她也想“游戏人生”一把。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这个话题也没继续谈下去。徐诗文已知道了范思雨的意思。转头就回绝了柯清辉。
范思雨回了房间,推开窗户,远处的华人城在夕阳中发出隐隐绰绰的光。离华人城不远的泛善岛在一片雾气中闪现。
天边一团乌云慢慢聚集,估计又要下雨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聚会门票。不想去,不想再见到贺晙。但呆在这里确实百无聊赖。
她把门票的边角卷了卷,又捋直。
手机里又收到张若彤二号的微信。这时间张若彤居然不在睡觉。
她诧异地打开看,里面只有一条。
——心情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