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她吃饱喝足后,他用一种无比伤感的语气对她说:“梁哥要结婚了。”
边澄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他结婚,你一副失恋的表情干嘛,怎么,新娘是你白月光?”
“什么白月光啊姐,我这是替你难过好不好,我就跟你说一声,我是梁哥的伴郎,之一。”
“……”
边澄子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哦”了声,就没了下文。
“不是,你就这反应?”魏陆和不可置信地敲着她面前的盘子,高声提醒道:“你曾经的暗恋对象马上跟别人结婚了大姐。”
“关你屁事。”
“真关我事。”魏陆和突然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你这辈子是不可能嫁给他了,所以为了弥补你当初的遗憾,我已经成功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当伴娘的机会。”
“?”
“你看啊,你去参加他的婚礼,顺便祭奠自己没有发生就已经夭折的初恋,哦不对,暗恋不能叫初恋,叫单恋,你说这是不是特有意义,能拍一个be电影了都。”
边澄子气得使劲掐了他一把,咬牙切齿道:“你没事找事是吧?!”
“……”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陶斯允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转着杯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还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我对梁景朝早没那意思了,气死我了,这都什么破事!本命年犯太岁吧?!”
“哦,那你今年可得小心点。”
“……诶我说你干嘛呢?”边澄子见她只顾低头看手机,用胳膊轻轻顶了她一下,“怎么突然想开决定搬回建安巷了,之前不是还嫌二百平的房子大,一个人住害怕吗?”
“自己住总比跟人合租方便些,”陶斯允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撩了一把快要及腰的长发,把即将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重新按亮:“室友最近老带她男朋友回去过夜,时间长了不太方便。”
边澄子脑袋一转,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突然坏笑:“我懂了,你是不是经常听到隔壁发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所以……”
陶斯允单手撑着下颌,看过去一眼。
细碎低暗的灯光下,她那双丹凤眼像是含了情一样,眼角下垂,眼尾微微上扬着,温声反问:“你指的是他们俩因为看恐怖片发出的尖叫呢,还是半夜三更吵架闹分手在客厅里鬼哭狼嚎?”
这眼神……
边澄子眨眨眼睛,发自肺腑地感叹道:“美女都是这么纯情的吗?”
“唔,也许是我太缺乏想象力了,想象不到你认为的那种——”陶斯允神色幽幽地看着她,想了想,说:“……旖旎画面。”
边澄子:“……”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她点开一家四口的微信群聊。
她爸妈一人给她发了个专属红包。
陶代铭:【@安安】
秦舒:【@安安】
她妈妈在群里问她住在新房子习不习惯,叮嘱她晚上锁好门之类的。
一个星期前,趁着还没开学,她爸妈专门过来了一趟给她搬家。
建安巷的房子是陶代铭和秦舒前几年买的,一梯两户的大平层,一直闲置着。
位置也好,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
一年前陶斯允回国,考上沪大的研究生以后,他们就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了她。
“我说,就欧洲男人那长相,那身材,不会没一个入你眼的吧?”边澄子盯着她的侧脸瞧了半天,最后失望地撇了撇嘴,十分可惜地说:“真搞不懂怎么会有你这么浪费颜值的人。”
陶斯允从小美到大,她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五官精致,皮肤细白,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就是那种占尽了先天优势的人。
虽然长了一张天仙脸,但睫毛下方的泪痣还是给她的外表造成了一个容易让人误会的假象,小小的一颗,长在右眼眼尾处,这个位置很刁钻,十分狡猾地弱化了她身上原本的清纯书卷气。
不了解她的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往往都是心高气傲,不易亲近的天之娇女之类的,相处久了才知道,其实这姑娘属于腼腆慢热型的。
陶斯允咬着吸管埋头回复消息,过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我是中国胃。”
“……这理由也行?”边澄子简直不敢相信。
“中国人,中国心,中国胃,有问题吗?”
“好吧,没问题。”
这时手机又滴滴响了起来,点开是一条冷冰冰的消息:【给你转了五万,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她原本以为单方面的冷战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呢,可没想到陶潜这么有诚意,生气还不忘财大气粗地给她发零花钱,陶斯允颇有些意外,犹豫了几秒,她傲娇地回了个“哦”字。
“我哥刚给我转了五万块钱,你说他这算不算主动跟我和好的意思?”
边澄子眼睛一亮,稀奇的跟个什么似的,歪着脑袋凑过去看:“算!太他妈算了!你不是说床睡着不舒服吗,明天就去换一个床垫,要贵的!”
“……”
建安巷和婚礼的酒店离得也不远,打个车二十分钟就能到,陶斯允索性就让边澄子陪她在新家里住了两天,礼拜天直接从这儿过去就行,还不用起太早。
可没想到她低估了这人与生俱来的丢三落四的本事。
婚礼前一个小时她迷迷糊糊地接到求救电话,接着把头埋在被子发出了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哀嚎,然后认命地去给边澄子送伴娘胸花。
等她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酒店大堂,不远处的电梯门正好合上了一半。
“麻烦,请等一下。”
陶斯允穿了件白色的雪纺裙,长度刚刚到膝盖,面料很轻,她怕走光,一路用手拎着裙子小跑着过去。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男人那张线条分明的脸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