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
“如果我拒绝呢?你如此笃定,可你方才说的那些并不足以确定余莲同学就是主宰”段浦生手里还拿着那把小刀,热气扑鼻,身后枝桠冒长,他将小刀左右摆弄,细碎的银光在刀面反射,暴露他不感兴趣的脸庞,“你一定隐瞒了不少事情。”
“也不算隐瞒,你们父母不愿意告诉你们的事,蒋家的父母通通都告诉了。”王守杉笃定段浦生会答应,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缩在教室角落的余莲,摆了摆手,转身上楼,“就这么说定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姜冬雪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道:“果然是东社的人,做事只图便捷快速,完全不考虑后来人的处境。”
章秋意上楼,看见段浦生和姜冬雪站在教室门口,她走上前好奇一问:“怎么了?”
姜冬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章秋意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道:“总感觉这么做太激进了。”
章秋意了解的点头,她看着教室里害怕的小姑娘,淡声道:“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段浦生在旁边看着两个女生开始讨论王守杉的做法太过偏激,相比前两个世界,王守杉的速度独占前沿,他垂眸,猜测道:“你们说的情况是指快速解决主宰,但这种方法往往后遗留一些问题,也许是塔罗的世界会崩坏,或者主宰的状态更加不定?”
章秋意对于这一番话表示认可,她揉了揉眉心,直言:“这种情况很常见,也很便捷,但越是这么做,越容易出现失败重组的情况。”
“怎么说,放学去吗?”姜冬雪好奇问道,她看向站在旁边的段浦生,等着他的回答。
“去,既然是这六个人约定的地方,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段浦生指尖摩挲,顿了顿,又道,“余莲同学是不是主宰,有待商定,左右都不该随意草芥人命。”
“我会盯着他,见机行事。”姜冬雪看了手腕上的怀表,说完这句话,上楼回了教室。
上午最后一节上课的铃声响起,段浦生终于看见胡飞扬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段浦生快步走到胡飞扬身边,盯着他的脸问道:“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胡飞扬满脸诧异的看着段浦生,见他眼中的担忧,抽出手来安抚的拍了拍人的肩,他道:“哪有什么危险,我还想问你们呢。”
“那你怎么一直不出来?”
“我倒想出来,时空频繁停滞,便困在里面了。”胡飞扬解释了原因,他翻弄手里的本子,问道,“都发生什么了?”
段浦生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胡飞扬说了,最后他问道:“你觉得的呢,去吗?”
“我觉得?我觉得不稀奇,他这人,大胆草率,比较喜欢做排除法”胡飞扬将手中的本子递给段浦生和章秋意,听完段浦生说的话,面色不改,平静道:“去呗,你都去了,万一少一个人,危险的情况就不发生呢。”
章秋意问:“这是什么?”
段浦生翻看本子,看到上面写的是学生每周发生的事情,他道:“周记?”
“嗯,周记。原本在办公室里看卷子,卷子看完后就出不来了。”胡飞扬拍了拍手中的本子,淡然道:“后面看到班主任桌上的周记,不太礼貌,我看了班里所有人写的周记,这几份比较特殊,刚好也和我们有关。”
五本周记,分别是罗朝阳、胡飞扬、章秋意、叶阮征和余莲的。
“叶阮征?”章秋意拿到叶阮征的周记,她微微皱眉,疑惑道,“他有什么不对劲?”
胡飞扬道:“没有,先看着。”
每个人的周记都讲述了平常发生的事情,班主任姓董,在相应的周都会写上感语和红星,大概是最近三四周的内容,五个人的周记多多少少有对方的存在,罗朝阳写的内容都不用去看,一片空白,但班主任依然打上了红星,甚至调侃的评道:虽然朝阳同学没写本周发生了什么,但看这几周朝阳同学按时交上周记,得优。
其余的老师简单回复,到叶阮征和余莲的,叶阮征有一周空白,后面补上了没什么特别,余莲同学断断续续写了一些日常的事情,老师在几周之前一直有回应,到后面统一打勾回应。
“阿婆做了好吃的青团子,请朋友来家里吃饭,他也觉得很好吃,嗯,莲花镇中莲花溪,莲花溪里莲花开,他写的歌,非常好听。”——三月二十日,晴
“胡飞扬他们觉得我很有趣,想和我交朋友,交了很多新朋友,他们……经常来找我,特别喜欢来家里,做了很有新游戏,我总是输。”——三月二十八,晴
“天干燥的很,游戏实在太多了,失败倒霉的样子很好玩,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搞笑,他们说莲花的歌好听又好笑,像我的名字如果沾上淤泥肯定变得无趣肮脏。”——四月四号,晴
“他新写了一首歌,很好听,被广播台的老师同学们选中,每天都会按时播放,歌中的思念实在很深,也很熟悉。”——五月十六号,晴
“老师,你其实知道对吧。”——五月二十一日,晴
下课铃声响,学生们成群结队跑向食堂,三人跟在队伍后面,准备在食堂解决午饭。
校园广播开始放歌,悠扬的小调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回响。
“夏天的黄昏,请你随我到梦中的溪畔,让挥舞的手,在迷雾中起舞,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纷扰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就这样随风飘扬。”
“深深思念照亮在小道,沉沉离别茫茫不见,落雨流淌溪畔,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绿水填满了旱溪,看那朝霞吻别夕阳,我用最后的思念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请你随我到梦中的溪畔,往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就在我的身旁。”[1]
胡飞扬静静地听着,等段浦生和章秋意看完了周记,都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们将周记放在食堂的角落占位,在排队的间隙,他轻声问:“你们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