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琉璃谷只有十几里地的距离了,琴泽却在小解的时候不声不响地晕倒了。青凌发现他出状况的时候闻到一股臭味,顺着气味找过去,镇定如青凌也是大惊失色,一边责怪自己大意,一边迅速把人抱起来朝琉璃谷飞奔。
抱一个人飞奔比背着跑更吃力。青凌尽最大的努力赶到琉璃谷的时候,大喊了一声,“老头!”几乎栽倒在地。
古清石拿着个小锤子正在修缮楼梯,一听喊声顿时炸毛,把锤子一扔回过头来就是一通臭骂。
青凌这回没敢顶嘴,抱着琴泽走到古清石跟前,扑通跪下。古清石一看这架势,狐疑地问道:“怎么回事?”
“你救他,我把命给你!”青凌眼神坚定地咬住嘴唇。
古清石早就闻到臭味了,一看琴泽灰败的脸色,啧了一声,也没多问便道:“进屋。”
安顿好琴泽,青凌被赶了出去,刚出屋就听见里面突然骂声如雷。
古清石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迅速地准备东西。骂完了青凌,又开始骂琴泽,一边医治一边骂。已经腐败的伤口让他越医越气。青凌在外头一句句接着他那些不堪入耳的骂词,“没出息的东西!你爹娘死了也不见得你会心疼到自宫!老子医你也是犯贱!医你还不如医个畜生……”
不知过了多久,古清石出来了。把琴泽一团脏衣裳扔出来:“滚去洗!”
“你要什么?”青凌接住脏衣裳还站着不走。
古清石翻了个白眼,一脸厌弃:“贱命!白给我都不要!还不滚去干活!晚饭也给我做了!”
看来古清石是打算义诊了,青凌这样以为着便抱着衣裳走了。古清石坐下喝了口茶,摇头道,“宏药啊宏药,你说你个老东西都找了些什么玩意儿,一个呆子!一个傻子!”
于是另一边,寂无云刚风风火火地赶回临时总坛,还没进大门就接到了凤凰使的密函。密函是用密文写成的,只有寂无云和凤凰使看得懂。密函字不多,寂无云扫了一眼又确认了一遍,手不由地捏紧那薄薄一张纸。纸上写着:泽自宫,琉璃谷。
寂无云皱起眉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消息过于简略,他完全不知道琴泽现在怎样了,古清石怎么肯医他,还有最重要的——琴泽怎么会自宫?他疯了吗?
把密函踹进怀中,寂无云慢慢走进大宅。初雪已经把大地变得一片雪白,他必须小心脚下,否则眼前的景物晃得稍微厉害一点,他就可能一头栽倒。
深夜,箫落照常进入密室替寂无云疗伤,一下楼梯正好看到正在打坐的寂无云一口血喷出来。他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捏住寂无云的手腕一探:“你这内功暂时不要再练了,如此心浮气躁,万一损及心脉就不好办了。”
寂无云看着不远处笼子里被他吸干的几具尸体无奈道:“我已练至最后一重,停不了了。”
箫落抱着胳膊抬眼盯着寂无云看了一会,就见他盯着死人发愣,便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寂无云摇摇头,脑袋却昏昏沉沉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无从了解琴泽的状况,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赶走琴泽的决定。
“我看今日就先不疗伤。你这个状况,我怕适得其反。明日你有何公务我代你去。你就在此安心静养一日。你看如何?”箫落打断了寂无云的思绪,等着他的意见。
此刻心乱如麻的,的确不适合劳心劳力,可是他正在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让箫落代劳的话,万一出点纰漏也是麻烦。
“怎么,信不过本相?”箫落看出他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