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跟上!”
琴泽被一记响亮的鞭子声惊醒,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他自己竟然被关在囚车里。木条搭建的囚车空间十分狭小,他是坐着的,蜷缩着腿,连转身都办不到,受伤的腰也疼得厉害。他向外看去,能看到后面长长的一队人,浩浩荡荡没有尽头。这些人被官兵驱赶着,每个人都穿着囚衣,戴着枷锁。琴泽心里大喊冤枉,这些都是被放逐的囚犯,显然,他是被抓来充壮丁了。
不久,队伍停下来休息,有官兵指使囚犯发放食物。发放食物的囚犯抱着个竹筐子,挨个发放菜窝窝。那个菜窝窝小的还没个鸡蛋大,但在琴泽看来,简直如同珍馐佳肴一般秀色可餐。
发食物的囚犯很快走到了琴泽的囚车跟前,拿了一个菜窝窝往囚车的木条之间递过来。琴泽一看大喜,赶忙伸手去接,不料那囚犯却大喊到,“大人!这家伙是装的!”
琴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看见两个官差走了过来,火冒三丈地对着他骂道:“混账!分明能动还敢赖在这囚车上犯懒!给我拖下来!”
囚车一打开,几个囚犯立刻冲上来,七手八脚把琴泽从囚车上拖了下来。囚犯动作十分粗暴,琴泽的腰被撞在囚车的木条上,立刻疼得眼冒金星。他被拽下去之后,又被推进了囚犯堆里面,冲撞了几个正在疯啃菜窝窝的犯人。这几个人长得膘肥体壮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岔,逮着琴泽就是一通狠揍烂揣,直揍到当差的号令上路才罢休。
琴泽一身武功没了,手无缚鸡之力,被揍得遍体鳞伤,躺在那里动都动不了,何谈行路。他迷迷糊糊的地想,幸亏这些人只是体型彪悍了些,若当中有那么一个半个练家子,那他恐怕要交代在这儿了。那些开始赶路的囚犯有的踩着他的身子,有的胆儿小的也跟着偷偷踹他一脚,或者踩他的衣裳,连鞋都不放过。
琴泽最终还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居然又被关回了囚车上。大队人马一直走到天黑才停下,琴泽从鬼域之林出来就一直水米未尽,嗓子干得都冒烟了,他很想喝口水,哪怕一滴也行,可他被关在囚车上,只能看着别的囚犯在溪边饮水。他看了看手里那个鸡蛋大都没有的菜窝窝,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因为他觉得饿,不是普通的饥饿,而是那种兴奋到浑身发抖,好像内脏都揪起来的那种狂饿。他把菜窝窝往嘴边送,眼看要碰着嘴唇,囚车突然晃了一下,有人拍了一下车上的木条。
琴泽低头一看,有个满头白发的年老囚犯正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菜窝窝。琴泽硬咽了咽干涸的喉咙,逼着自己停了手,犹豫了一下,把菜窝窝递给了那个老人。
“官爷!官爷!”老人突然大喊起来,捧着菜窝窝捡到宝一般冲向赶来的官差,一脸谄媚地说道,“官爷!那家伙他是个贼!”
这次琴泽可明白了,这老头是想拿他邀功抵罪。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辩解无用,便任那官差怎么问都不开口。那官差一怒之下把他拖下囚车,暴打一顿,扔进草丛喂野狗。
琴泽倒在草丛里,听到外面官差在责骂那个老头儿,心里不由地乐起来,想着善恶终有报果然没错,这老头儿邀功不成反被加刑,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只可惜他腰以下全无知觉了,这会恐怕要瘫痪了。
天黑了,琴泽饿得奄奄一息,迷糊之际,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嘘——别出声。”
那人在他后腰摸了摸:“腰骨错位了。忍着点,别出声。”
琴泽知道这人应该是打算给他治伤,正准备吸气忍耐,就听咔嚓一声,不由地疼得失口大喊了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疼,是骨头被生生掰离了原位的那种剧痛。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还是引起了骚乱,差役们纷纷赶过来查看。走到近前,态度却大大不同了,简单几句糊弄了事,便纷纷散去了。
“嘿嘿,翻个身儿瞧瞧呗。”那人笑嘻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