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之伸手拍了拍宋昊的肩膀，用小声又无比佩服的语气说道：“你是真敢说呀！等你主子好了以后，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我也是一时着急……”，宋昊见潇墨渊说话像在交代遗言，心中着急，这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想想刚才主子的眼神，宋昊吓出一身冷汗。

“你自求多福吧！”，程谨之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转身出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潇墨渊感觉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就像有人拿着钝刀子在身上来回的拉扯，他两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抓住盖在身上的夏凉被，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却咬紧牙关，不肯痛呼出声。

站在床前的宋昊，看着主子如此痛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哈哈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宋昊冲出卧室，奔下楼梯，和端着汤药正要上二楼的程谨之相遇。

当他看见程谨之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程谨之本来留的是长发，头发又黑又亮，每天都梳的一丝不苟，连一根乱发都没有，可现在，却是头发凌乱，两鬓斑白。

宋昊顿时红了眼眶。

“愣着干什么？马上就到时间了，赶紧救你主子”，程谨之说着，抬脚往楼上走。

宋昊怕碰翻了药碗，连忙侧身避开，跟在程谨之身后，抬头看着他凌乱的马尾中夹杂的根根白发，才知这两个时辰，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两人来到卧室，躺在床上的潇墨渊，意识已有些模糊，连两人到来都没有察觉。

“扶他起来”，程谨之说道。

宋昊小心的扶起潇墨渊，自己坐在身后让他靠在身上 。

程谨之拿起汤勺把一碗解药一滴不剩的全都喂给潇墨渊喝下，喂完之后，两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潇墨渊。

几分钟后，潇墨渊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了，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潇墨渊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噗”

剧烈的咳嗽声中，潇墨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站在面前的程谨之来不及躲闪，身上穿的白色衬衣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这怎么又吐血了？”宋昊急道：“程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谨之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忙拉过潇墨渊的手腕，开始把脉。

这次把脉的时间有点长，宋昊等不及开口问道：“怎么样？”

“跟我出来一下”，程谨之松开手，起身往外走。

宋昊着急知道琼华的毒解了没有，连忙扶潇墨渊躺下，追了出去。

两人站在卧室门口，谁都没有说话，一个是不知该怎么说，另一个却是不敢问。

“主子……”

“对不起……”

沉默片刻，两人竟同时开了口。

当宋昊听到程谨之说对不起，一颗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愤怒如火山爆发，一拳头打在程谨之的脸上，程谨之被打倒在地，差点滚下楼梯。

宋昊冲上前，单膝跪地，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再次抡起拳头，可当他看见程谨之脸上飘落的白发时，却下不去手了。

程大夫已经尽力了，自己都救不了主子，又怎么能怪别人。

“嘭”

宋昊无比自责，一拳头砸在程谨之头旁边的地板上，地板被砸的凹陷出一个大坑，宋昊的手上也是鲜血淋漓。

宋昊慢慢的站起来，朝着程谨之伸出一只手。

程谨之拉住宋昊伸过来的手，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昊看着程谨之，质问道。

程谨之心中有愧，不敢直视宋昊的眼睛，低头说道：“是我低估了琼华的毒性，我以为凭着我这么多年对琼华的研究，想要配出解药，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是我太自负了，是我害了潇爷，对不起”

宋昊心中无比愤怒，却也无济于事，沉默片刻，终是问出了那个心中最害怕的问题，“主子会死吗？”

程谨之抬起头，看着宋昊充满祈求的眼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说话呀？”，宋昊急道，“是不是还想让我揍你？”

“潇爷的毒没解彻底，只剩一天的寿命了，如果一天之内不把剩下的毒解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无用”，程谨之硬着头皮，把实情说了出来。

宋昊听了，面露喜色，催促道：“那你赶紧去配解药呀！这次我们可是有一天的时间，足够我们配出解药了”

程谨之站在那里没有动，脸色有些阴沉。

宋昊见状，笑容僵在脸上，这才感觉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刚想询问，就听程谨之说道：“剩下的毒，我解不了”

宋昊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甘的吼道：“你可是医圣，怎么可能解不了？”

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想救他，你和那些老家伙一样，巴不得主子死了，你们就能霸占灵渊集团的财产了，你……”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