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成立半年后,在全体三十多民女同志齐心协力下,终于做到收支平衡。
大家都欢欣鼓舞,背靠谢氏又怎样?能在丛林战争时刻进行的光岛杀出一片小天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真争气,”施施周五来接心愉小聚,“谢家人都夸我当初就是怕我无聊弄给我玩的,你还给我长脸了。”
施施存心要让人高兴,真能捧得你喜笑颜开,树大枝桠多,谢家人会注意这家小小外贸公司?
但好话人人爱听,施施即是心愉老板又是好友,她的夸奖是双重的夸奖,心愉得到的也是双倍的开心。
“六个月了。”心愉把头放在她肚子上聆听小胎儿声音。
心愉用责怪小小幼胎说话:“怎么六个月长得这样肥大?妈妈因为你要吃好多苦头!”
施施笑道:“是双胞胎。”
“什么?!”心愉怔怔地,没做出及时反应?
不是说谢耀祖不举吗?怎么关键时刻这么英勇?!
施施女人的直觉感到自己在心愉脑子里被她意淫了,给她一拳,“别胡思乱想,无爱的婚姻只有无性繁殖?”
心愉脑子速度跟不上她话,“这还能无性?!”
“试管婴儿,你也可以。”
怀孕本来就是苦差事,头胎就来两个,简直苦不堪言,心愉不满道:“就不能慢慢来吗?一下子两个,谢家人太贪心了。”
施施笑她没常识,“亏你在校时候还是尖子生,为了提高成功率,医生大多都会移植多个胚胎,不过我身体好,两个都没问题了。”
心愉哪里懂这些方面,她怔怔地聆听施施科普。
施施话说完,意识到什么,自嘲道:“怪我,你又不需要靠给别人生孩子过活,懂这些做什么?”
心愉一颗心像被人放泡菜缸里腌制,酸酸的,口不择言道:“该让我替你分担一点,我身体也不错!”
“你想代孕?那是犯法的!朋友!”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不信谢家没办法!”
施施懒得她费口舌,疲倦得伸懒腰。
“性别知道吗?”
施施手指在空中写了一个“好”字。
“那多好,男的扔给他们做乖孙,女儿留来陪我们!”
“才不!人家只得一个小儿子了,孙女又怎样?照样要到手!”
心愉十分遗憾,她有预感施施和谢耀祖的婚姻走不长远,孩子抚养权全部落到男方手里,母亲该多难受?怀胎十月,胎儿和母体的互动只有双方知道。
“舍不得?那就赶紧找个男朋友,有自己孩子就不会老记挂别人家的!”
“没机会了,出来混才知好歹,校园里的男孩子是多么纯粹。”
一次外出见客户,对方经理见她外形清丽,打扮得体不由生出好感,心愉虽对他没有好感觉,但以现今男女对立矛盾,没有坏感觉就实属不易了,果断接受邀请。
男方很会安排,让第一次和男性约会的心愉感到很惬意,她甚至想到结婚以后,每个星期或每周,一起这样出来也不错。
但后来心愉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后,才后觉到,是关文康和罗伯特之流的男人给予她印象太差,货比货,没见过好货自然觉得一般的货还算不错。
直到第二次见面,对方旁敲侧击她家庭境况,心愉很坦然地说出全部,没有嫁妆,家中还有一位母亲,未来一切需要靠自己双手争取。
她不是不懂现代人对婚姻的现实程度,门当户对自由皆然,能答应和对方出门,也是赴约之前,她已从他处得到对方信息。
他是外地学子来光岛念完大学留下来的,和自己一样,没有家庭做陪衬,全凭自己。
心愉感到彼此双方很适配,没有谁比谁高,谁比谁低,一切都刚刚好,可以成为一段不卑不亢的关系
但对方显然误会她了,她见心愉履历不错,高中是国际学校,大学是G大,平民学子需贷款才能缴纳学费。
在心愉坦白自己之前,他以为她是凤凰窝里出来的金贵而不自知,平易近人的千金,他甚至为此庆幸很久。
在心愉坦白之后,他才明白,她给他的一切表象全来自于她的误打误撞,她是甚至算不上落难凤凰,只是一只羽毛稍稍艳丽的野鸡。
随后他及时止损,但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只推脱想趁着年轻更多放在事业上。
同事们听说后都十分气愤,“什么事业?我们普通人干的活计顶多只能算找个班上!”
“什么叫做事业,是找到心满意足,年轻漂亮,能让他在光岛落户的女冤大头?那叫痴心妄想!”
“不行,我非要把他名声搞臭不可!”
“世风日下,什么时候男女双方有商有量地过日子已经成为奢望,资本主义社会,人浮于事,人人都想走最快捷径,求得不劳而获!”
“心愉,我们结婚吧!”
有这帮好同事真好,有人安慰总比小时候受委屈悄悄窝在被子里哭泣好。
“怪你自己!”施施翻旧账本,“大一时候有男生给你打招呼记不记得,你无礼态度像是把人家当骚扰犯!”
心愉记起那个男孩,外形高大,笑容很阳光,一看就是良好家庭里成长的,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能不动心?
但这种人都像易碎的奢侈品,要放到精致玻璃橱窗里小心供奉,可她连名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怎么供得上?
索性装作清高拒绝,虚张声势的像外人表示,不是我得不到,是我不想要。
现在倒回来看看,真不该,大学里爱情,只陪你走人生一段路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可别找借口说一颗心净挂住学习,再好绩点拿到手,还不是靠朋友有份好工作?
心愉吐吐舌头,“下次遇见他,我一定一眼把他认出来。”
施施像是听见笑话一般,“可别这样说,我上次碰见老同学,才毕业三个月,足足胖了十多斤,一张脸肿得像死面馒头。”
心愉恻然,“人,果然是越捱苦越肥。”
因着施施缘故,心愉散步时看见母婴店或者逛商场都会特别留意母婴区。
看一圈,她觉得也许现在母婴店生意不好也不能尽怪生育率下降。
市面上的孕妇装大多丑陋,嫩粉色,蝴蝶结,松松垮垮毫无美感可言,心愉是想象不出这些衣服穿施施身上是什么效果。
谢家给她准备的都是品牌店量身定制服侍,像大码女装,一点俗气感都没有。
心愉脑子想主意,也许以后可以尝试看看做此类生意,还有大码男士内裤,以前听男同志们抱怨过男士内裤大码太少,质量更是不行,无奈只能用宽松短裤替代内裤用。
导购员见心愉摸着模特身上服装傻笑,误会她是位幸福孕妇,立马说了不少好听的祝福话。
现在钱包稍稍厚了一点,脸皮却薄了,人人都不容易,曾经在咖啡馆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只有吃饭时间能坐下来休息。
心愉不懂为什么很多不需要员工长期站立的工作,老板却强迫他们站着,例如酒店前台,例如暂时没有顾客的服装店,例如在餐饮店外台后招徕顾客的服务员。
心愉只得买了两套孕妇内衣,再难看不至于让施施外穿给人看见。
“太丑了,让我穿我情愿上吊!”果然收到的人如是说。
心愉把自己在巡店是见到的想法分享给她。
施施说:“前一个还行,男士大码内裤?!你要知道任何行业干久了都免不了代入到生活中,到时候和你出来,你情不自禁眼神移到人家裆部,猜穿的是不是你家内裤。”
心愉见她即将临盆还如此活泼,禁不住笑出来,“我们当心胎教。”
“担心什么?男女都要穿内裤,它也要穿纸尿裤。”
“哎呀!”施施轻唤一声,心愉吓一大跳,以为胎儿要迫不及待出来看世界了,虚惊一场,是胎动。
心愉再次把头凑上去,又有一阵强烈震动,像人紧张时心突突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