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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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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愉自睡梦中醒来已是中午,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是被窗外强烈的阳光刺醒。

她低估了昨晚那几杯酒,醒来只觉头昏脑胀,这就是人常说的宿醉感?

记忆断了片,像被扯断的线珠子,噼里啪啦落一地,没了线怎么捡也凑不全。

身上很痛,上下都痛,她试图动一下,却连手臂都举不起,缓了良久,稍稍积聚了些气力,一掀被子自己都惊诧,全身上下没一块能露出来的皮。

不是要刺激他?心愉脑子迟钝地想到昨晚来这里的目的,怎么就像脱了轨,成了这种刺激?

明明是自己熟悉的身体,看过,洗过无数遍,可今天她羞于看见了,忙把被子盖上遮住。

她羞的是这具留下了别人痕迹的身体,更糟糕的还没完,上半身如果说是无力的话,下半|身简直像被车压过,火辣辣的疼,像小时候上体育课摔倒了,皮肉被塑胶跑道蹭破了,就是这种疼,不要命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沾不得水,穿衣服也要小心翼翼别碰到。

可人最私密的部分怎么会受到这种疼?

她是越疼越清醒,记忆像寻到了主线,沿着这条主线,她模糊记起,逸飞问她“可以吗?”,她没回应,随后他笑,“这种事上怎么能问女人可以不可以?”

然后他就冲了进来,酒精为她麻痹了大部头的痛,但这痛绵长地、持久地延缓到现在。

身体应该痛,自我封闭保护了二十八年的肉身忽然被人用利刃劈开,怎么会不痛呢?

除了痛之外还有其他感触吗?她余醉为完全清醒的脑子费力急剧思索,做到最后她好像生出了满足。

她听别的女生谈论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大家都说除了痛没其他了,还有人后怕似的发誓,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做了,但大家都当那是玩笑话。

怎么就她仅仅一次就生出了满足感?心愉觉得自己身体是有点□□天分存在的。

酒后乱|性,昨晚酒也是功臣,女生们其中之一告诉过她,她的第一次疼得来磨蹭一晚上才完成,如果没有酒,昨晚她和逸飞得多扫兴?酒给他们助了兴。

她昨晚席上吃得少,此刻已是大中午,虽谈不上饿,但体内能量还是跟不上她过度思考的大脑。

跟不上也好,她感到体温光烫,要真让她想到更细节处还不浑身烧起来。

长久保持一个睡姿,压住的半边身体都麻痹了,她用力转过身,是逸飞睡熟的脸,他和自己同样□□。

睡得这样死,看来昨晚最劳累的还不是自己了,心愉没忍住笑,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个戒圈。

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过,心愉明白了,逸飞昨晚叫她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了,抬眼望室内满地的玫瑰花。

昨晚他们该正常举行的仪式该是求婚而非新婚之夜,心愉十分懊恼,怎么能糊涂成这样?求婚是人一生多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在床上就完成了?

以后孩子问,“妈妈,爸爸是怎样给你求婚的?”

要她怎么答?稀里糊涂,胡乱鬼扯地答?或者干脆扔下一句,“问你爸去!”

转过头她又笑自己想多了,戴上个戒指了,连生孩子那么长远的事都想到了。

她醒了小动作不断,逸飞缓缓睁开眼,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双出神的大眼睛,他愣怔几秒,神思归位,他可没醉,昨晚的记忆睡了一晚也还很新鲜。

他不尴不尬地问了句废话,“醒了?”

心愉红着脸点点头,之后是好久的沉默,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终究是他先说话了,“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来……”他撑起身子,心愉快速瞥了眼胸膛,幸好她没留下印记,证明她昨晚还是矜持的,她没自己想得那样饥不可耐。

可等逸飞转过身去穿衣服,背脊上斑驳交错的抓痕,心愉惊呆了,原来在床笫之间她是个不愿吃亏的人,他弄疼她,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点认为自己吃亏了的想法,不是那种被男人占便宜那种亏,心愉是不屑这种想法的,你情我愿的事干嘛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上?

心愉认为她的吃亏点在于,这事上男人是无论技术好坏都是舒服了的那一方,女人舒不舒服却只能取决于男人了。

昨晚她舒不服舒记不得了,或者说她不想记得,但没看见逸飞伤痕累累的背脊之前,她是默认他舒服了的。

“疼不疼?”她没头没尾问一句,也不问清逸飞哪里疼。

逸飞穿衣服的背影呆了两秒,他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先问出这三个字的会是心愉。

别看他是个男人,在这方面也是很笨拙的,昨晚是她醉了。

两个人第一次做这种事,两个人都醉了不好办,男人说自己酒后乱|性那是假的,真醉了根本挺不起来,两个人都清醒那也不好办,心愉脸皮有多薄他是晓得的。

细想下来,老天爷像是给他们助攻似的,偏心愉醉了,不是全嘴,微醺醺那种,酒精让她丢下廉耻道德包袱,配合他的为所欲为。

刚开始为了调动她,逸飞调动了脑子里所知道的全部性知识,宝贝地,小心翼翼地啃啮她全身皮肤。

他第一次完整的,毫无遮挡的看完心愉全身,干净漂亮得一道疤痕都没有,她爱惜自己,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可她又愿意把未经人事的身体呈现给自己。

逸飞一时弄不清当时的自己保护欲和破坏欲究竟那个占了上风,等回过神来,那副躯体早已不再干净了,哪哪儿都留下他的印记。

要到最后一步时,他有点做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像个乘人之危的小人,尚在犹疑要不要这次也像过去的许多次一样,不进行到最后,草草了事算了。

心愉胳膊却搂上了他的脖|颈,逸飞误会她意思了,她是觉得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像在大海里颠簸晕船的人,急切地想攀附住什么,但在床笫之间,女方这种动作就是急切,热烈地回应了。

今晚他们两个人对自己情感的表达都倒错了。

逸飞醒来时急急离开是有点逃避意味在里面的,他见着心愉看牢她那双大眼,纯洁的,懵懂的,让他犯了罪似的难受。

可她把他叫住了。

疼不疼?大多数女人都误会第一次只有她们疼得份儿,男人怎么会疼?男人是享受那一方,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第一次没经验的女人落到男人手里就像坨面团,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要怎么来就怎么来。

是这个道理,他昨晚的确也按着他自己心意恣意妄为了,可那不代表他不疼,那部位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它作为侵入者妄图闯入别人隐秘的地界,就要做好被绞碎的准备。

紧闭二十多年的甬|道初次被外来物破开,她的身体也在抵死反抗,那时的逸飞想进进不去,出来又不甘心,他也痛苦,心愉更是痛得指甲在他悲伤乱抓狂挠,连牙齿都用上,咬在他肩膀上。

身体痛苦,脑子里愉悦的,人也是自然的产物,征服人和征服自然同样令他兴奋。

他不管不顾一股脑破进去,柔软滚烫得要融化了他似的震撼,全身一阵阵不停地战栗,让他隔了好久才能继续下去。

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矛盾得仿佛是被他体内灵魂善于恶的部分分别操控,上身紧抱着心愉像怕不小心就摔坏的瓷娃娃,下身则反着来,施暴般的地蛮横往里闯。

欲望占据他头脑时,他还能分出一半心里来想,幸好她熏得迷糊,不然自己脸上铁定要挨上几巴掌。

逸飞折磨着她下半身,心愉就反击他上半身,若是能有旁观者客观地来看他们,根本不像在做人类最亲密的性与爱,像一场最原始的搏斗,你死我活,难舍难分地斗。

最后多晚结束的逸飞不知道,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时,两人都冒了一身热汗,心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湿发粘腻在她面庞上,他满足地抱住她湿淋淋的脸蛋儿亲不够似地啄。

他坐在床边裤子半天没床上,心愉的提问让他回味似的又把昨晚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越想某处越蠢蠢欲动,他迅速把裤子套上,丢下一句,“我先洗个澡”。

冷水从喷头上把浑身冲了个透,他全身燥热才降下去,该有的不该有的想法全跟着水留下地漏,才擦干从浴室里出来。

他下楼从厨房里把早餐端上来,心愉已经把她自己裹好了。

她要下床,逸飞却阻止她,“就在上面吃吧,反正待会儿也要换下来洗了。”

是要换下来清洗,刚才她趁他离开时好奇地把被子掀开来看了,经过一晚上已由鲜红变得暗淡的血液还印在床单上。

她有点恍惚,为什么女人那处最柔|嫩地方总是要出许多血?像一道不可见人的,又易受伤的口子,经期来临可以使它月月流血,初次的成人仪式也会,生孩子也会。

女人的成长好似都和它脱离不了关系,和血也脱离不了关系。

从儿童期转变到青春期是从它第一次正常流血开始,从女孩变为女人的成人仪式也是以它流血作为标志,角色再转变为母亲,还是要它壮烈地牺牲流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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