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季翘刚刚在心里酝酿的一丝丝、仅有的一点点良心不安,都在此刻化成灰烬。
一个毫无边界感、随口撩拨人的江叙,有什么好对他羞愧的!
于是下一秒,江叙被一股神秘力量推搡在沙发上,他坠入软软的气垫时,还完全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肚子上有一股疼痛感袭来。
而罪魁祸首却站在不远处,双手环抱,一脸怒意地看着。
“你,你来真的啊?”江叙哭笑不得,他只好整个人赖在沙发上,佯装受伤,喊道,“哎呦,我腰疼,你撞到我腰了。”
“你就装吧!”季翘冷哼,他瞧着眼前的人,“我真从来没觉得你这么——”
他思来想去,不知道要用什么词形容才好,转着咕噜咕噜的大眼睛,最后只能骂道:
“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江叙委屈,眉头蹙在一起,“被你拉黑、被你推到,在你家哪里也去不了,到头来还说我不要脸,我照顾你、对你好,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你!”江叙每说一句,季翘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季翘再也无法容忍这个人和自己待在同一片屋檐下,他气得直跺脚,手指对着江叙狠狠点点,然后顺势拽住他的上臂,将他从沙发上拖起:“你走!我家不欢迎你!”
江叙失笑,看得出来这只“猫猫”已经被逗得在炸毛了,他顺着季翘的劲儿从沙发上爬起来:“别气嘛。”
季翘哪里听得他油嘴滑舌,说着便推搡着人朝门外走去:“滚吧,门在那边。”
“我的鞋。”江叙看着他炸毛,心情十分愉悦,“总不能——”
啪——
门重重地关上。
话音戛然而止,就这样,江叙被关在了门外。
他低头一看,那双居家拖鞋也委屈巴巴,上面有个清晰的鞋印,是季翘刚刚踩得,下脚可重了。
吱呀——
门再次隐约开了一道缝。
江叙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
咚——
江叙的鞋被季翘从门缝中扔了出来,咕噜咕噜滚了几圈。
“——狠心........”
江叙看着同样被扔出来的自己的鞋,哭笑不得。
“哎哟,小年轻啊,刚刚甜蜜一会就吵架啊?”江叙抬头望去,又是刚刚那个老奶奶,她笑眯眯地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用担心的哦,我和我家老头子也是这样的。”
“不会,”江叙笑得灿烂,为了让季翘能听得更清楚,他特意靠近门边大声说道:“打是亲,骂是爱,我老婆嘴硬心软,看起来凶,实际爱我爱的不行。”
正趴在门边从猫眼往外偷偷看的季翘惊:!!!
这人在说什么啊,真不嫌害臊。
等下,谁是他老婆啊!
像是能听见季翘的心声一般,只听见江叙又说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奶奶你也看出来了,我俩能再见面真是经历了很多,但是我愿意。”
不知道是固体的传音太好,还是季翘慌了神,他感觉江叙就像在他耳边,离得很近,连心跳都清晰可辨。
“他走一步就好,我愿意走完剩下的路。”
季翘直觉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便立刻起身,没几步跑到卧室,无意识地用被子蒙住自己。
心跳得好快。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
江叙只是一个会油嘴滑舌的花蝴蝶!为什么自己会对他说的话这么.......
这不应该,也不应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室内完全变为黑暗的时候,季翘才起身。
他听见外面早已没了声响,此刻只剩下安静。
推开门,一双被擦拭干净的拖鞋整整齐齐摆在门口,旁边在放置一张纸条。
季翘一愣,蹲下来,打开纸条——
“小拖鞋:他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被清理干净啦。( ̄︶ ̄)”
季翘的眼睛不经意弯成了月牙,他拿起那双拖鞋,从走廊的窗户往下看。
月上枝头,静寂无声。
*****
“我说你在听么?”王哥敲敲桌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啊?还是感冒没好?”
说着,王哥准备伸手去探探季翘的体温,被他下意识躲开。
“嘿,我说你。”王哥拍在他肩上,“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季翘摇摇头,已经过去了三天,但他脑海里还经常浮现那天江叙离开之后的画面,“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这次的金主是个珠宝品牌,虽然不是老字号,但也算是最近新起之秀,许多走秀场合都会被模特佩戴的产品。”王哥看着季翘的脸,“话说,你想过留长发吗?”
“没,怎么了?”季翘被问得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