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的凳子就在尤加身旁,柏淮自然拉开坐下。桌下位置有限,腿与腿几乎互相挨着。
人高马大的人直接戳身边,尤加只觉得空间无限被挤压,连呼吸也被影响,变得短促。扯掉裤子的羞耻回忆又重回她脑海。
以前尤加觉得自己挺洒脱,看来不是这么回事,是压根没碰上让她变怂的事儿。
她努力把黑色布料和起伏的线条甩出,不仅毫无作用,反而适得其反。她一定是被赵夕传染了,沾满了五彩斑斓的黄色废料。
大头和小卡叽叽喳喳和柏淮说话,只见尤加抱着包起身,不知是火烧云太过绚烂,耳根染着不自然的红。
“加加姐,你要去哪?”
“去洗手间。”尤加说道。
凳子被凌乱的步伐绊了下,晃晃悠悠,要倒不倒。柏淮伸手按凳面,那柔软的杏色裙摆,浅浅擦过手背。仿佛有羽毛拂过,凸显的青筋跟着节奏轻微跳动,痒意蔓延,直抵心头。
修长有力的手张开,扣住凳子边沿。边沿有些小疙瘩,不太平滑,挨着蹭着指节。
尤加走出去几步远,柏淮也跟着起身。
继续叽叽喳喳到一半的大头一愣:“老大你也要去洗手间?”
柏淮视线向下,挑眉反问:“我不能去洗手间?”
大头摇头。倒也不是,但上个洗手间非得一起去吗?又不是学生时代手拉手厕所不见不散。
再说了,这男女也授受不亲呢。怎的一个起身,另一起也跟着去。大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老大的行为真奇怪。
他拧眉,用勺子舀走小卡碗里没来得及下肚的鲜红切块西瓜:“你有没有觉得老大哪里不对劲?”
小卡不解:“上厕所有什么不对劲的?你是不是中暑了?”
大头反手摸自己脑门:“是吗?”
美纱沉浸在编辑照片中,注意力没在这边。戴安斯斯文文喝四果汤,心里登时如明镜。
难怪美纱刚往群里发合照,某个人就立马冒泡问他们在哪。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不过他记得尤加有男朋友。戴安默默在心中点蜡,他们老大还是这么喜欢高难度的挑战。
尤加在真去洗手间,和以洗手间为借口实则趁机跑路中摇摆。余光忽地瞥到一道高大身影,不远不近,不紧不慢缀在她身边。
这是继天台事件之后,他们头一次独处。柏淮出差这几天,二楼无灯光无声响,很安静。两人之间的微信对话框也同样悄无声息。仿佛只是单纯扩列加了个好友,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没有为失手造成的不妥行为道歉。柏淮也没有发来任何字句追问。这无疑让她又多一分逃避的侥幸。
“你......”话在尤加嘴里打转,还是无法说出:好巧,你也去洗手间?
柏淮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顺路,我也去洗手间。”
尤加停在路口的公共厕所门口,双手一下握住托特包肩带,像拧湿毛巾那般,左右手相互缴着:“我其实......”她嘴巴张了张,其实也没有到语塞的地步,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柏淮。
从中学到大学的学生时代,她经常被表白。有些老死不相往来,有些继续做朋友,但从没一次像现在这般窘促。
“我知道。”柏淮也跟着停下,很轻地勾了勾唇自嘲。
他的出现让尤加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