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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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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盛言脑中嗡鸣。

交通灯的叮叮声在这时适宜停止,车流重新涌上主干道,将对面隔绝开来,林砚周没有犹豫地转身,顺路往人群深处走。

许盛言几乎是本能地迅速追赶,可人与车将他隔绝在这头,林砚周在那头。

他只能平行地在对面复刻着林砚周的脚步,亦步亦趋,视线一刻也不敢移开,生怕下一秒,人就会消失不见,像永远也追不上,也无法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可是人多,车也多,风很快将他们吹散了。

人海茫茫,那张脸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盛言全身都在抖,紧攥纸袋,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现在知道了,人是真的不可以说谎的,上帝会平等惩罚每一张不真诚的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好久,响到铃声再次重复,许盛言才知觉,他没看来人,麻木地接起。

“哪位……”

那头微微诧异:“阿言……怎,怎么了?”

许盛言听清来人,轻轻吸气:“敬琛啊,我……刚开完会。”

林敬琛听着他手机里传来的繁乱街景声,只道:“注意身体。”

“打电话是想问你,维联的事你知道了吗?”

许盛言找了处扶手,靠在路边,头低垂下去:“嗯,已经在和华寅那边做技术协调了。”

林敬琛语意不详道:“那便好,砚周因为这事,老爷子没少找他麻烦,董事会那边如今摇摆不定,都是群逐利之辈,暂时没什么太大影响,只是要辛苦他一段时间。”

许盛言静静听完,回复他:“敬琛,我明白。”

表面上,华寅这么多年与许盛言合作无间,看似是基于养育之恩,手足兄弟情上,一派其乐融融的共赢场面,只有许盛言自己懂,他不过是条被摁住七寸的蛇。

林耀邥是位纯粹的商人,当年遭难后把他带回林家抚养,真是站在世交故友的份上吗?或许是有,但和那大笔信托股权比起来,实在不足为提。

许盛言站在他面前,不是作为许家长子的身份,更不是故友之子,而是曾经掌握闵港大半海关的言生堂,是活生生的一串股权数字。

只要他永远被林耀邥摁着,那么言生堂,就永远是华寅的言生堂,而不是许家的言生堂。

维联,便是林耀邥选中的其中之一。

想要斩断林耀邥的监控视线,就必须得从这最微小处撕开缺口,解除维联与华寅的软性合作关系,是第一步。

可许盛言想不通,林砚周这样做到底是一己私欲,还是……

为了他?这个想法出现许盛言脑子里,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林敬琛和他说这些,不过是客套的安慰,把别人的礼貌当真,那就是他不对了。

他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因为一场新官上任的改革,就以为对方对自己情根深种。

这个词,和林砚周,咫尺天涯。

“当我多嘴。”林敬琛笑道,“新官上任,总得起火造势,阿言,你看着他点。”

许盛言垂眸,没有再答。

截止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对他说这句话,许盛言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大家,他和林砚周的关系真是很糟糕,糟糕透顶了。

他不是他那个可以劝导的人。

他不是。

夜幕降临,金融大厦滚动起热门资讯,许盛言抬起头,有斑斓的光投映在他鼻峰,随画面跳动。

大屏幕上在播报本届金像奖的得主,画面轮次放映,突然跳出林砚周的脸。

粤腔女声微弱细小,混在车水马龙中:“……作为本届金像奖最佳导演得主林砚周,凭借《冬山如睡》中对亲情与爱情的另类诠释……”

屏幕迅速闪回,播出影片中几幕高光片段,许盛言这才记起,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去看这部电影。

“……回归华寅,是否预示着林砚周的导演生涯也要就此告一段落……数字经济……CNC为您报道。”

许盛言驾车驶过柯士甸道,身后的大屏逐渐拉远,化成星星一点。

晚上的饭局,许盛言陪项目方多喝了几杯,他酒力好却抵不过宿醉头晕,好在第二天并没有迟到,他按照规定时间,准时出现在总助办公室。

“许总好~”是那天替他搬东西的秘书,透过玻璃门同他问好。

许盛言轻轻点头:“早上好,阿雯。”

阿雯有些惊讶:“您知道我名字……”

许盛言眼眉柔和,望向她衣襟:“你的工牌。”

能够见到许盛言到公司本就属于意外之喜,不承想对方竟还会关注她一个小职员,阿雯瞬间对这位上司好感度蹭蹭上涨。

“许总有早会吗,需要我帮您准备吗?”阿雯见他来这么早,兴致高涨地多问一嘴。

许盛言打开电脑看报表,头也没抬:“等人。”

阿雯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

方秘的身影匆匆从门口路过,连包都没来得及放下,愠怒道:“阿雯,昨日数据你们谁交给林总的?”

一群人登时如临大敌,如鸟兽散,陆陆续续往办公室赶。

腕表滴答滴答。

许盛言锁了屏幕,起身,穿过那条长长的回廊。

脚步声落在清晨的华寅大楼里,落在楼下整个挑空的办公区,默然回响。

脚步驻足在林砚周的办公室门前,许盛言抬头,那串手写英文高悬头顶,压得他连呼吸都屏住。

许盛言单指扶了扶镜框,抬手敲门。

“进。”

冷淡的声音,让他吸气错了一个节拍。

虹膜锁内部机械音转动,门自动打开。

屋内落地窗宽阔明亮,涌进大片刺眼的光线,牵引他太阳穴作疼,许盛言下意识闭眼,睁开时有一瞬模糊,瞥到屋内那虚幻的人影。

林砚周坐在桌前看文件,似乎并不知道来的是他。

“林生。”他开口。

这个称呼,多少显得可笑,辈分上来说,林砚周该叫他一声哥哥,但即便是小时候,林砚周也并没叫过这个称谓,再大些,他们叫对方姓名,到现在,他们之间变成了不远不近的“X先生”。

林砚周没理他,把他晾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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