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媒报道里,谢冠泽曾高调示爱许盛言。
在谢父的震怒下,这桩事最后以谢冠泽给周边好友都接连示爱的乌龙结束,八卦变成了圈内兄弟间的玩笑。
也是因此,谢父动了认祖归宗的念头。
林砚周很难不听说,这对圈内人人艳羡,谢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浪漫事迹。
华寅的橄榄枝,他不接,反手点了许盛言的名字,要他同来。
好一个,为红颜。
可要求满足,谢冠泽却临时反水,翻脸不认人。
“谢冠泽,你不想和平共处,我乐意奉陪。”林砚周靠在椅背上,瞥他一眼,“良性恶性,都是竞争。”
他目光挪移,在某人身上停留片刻,又移走:“你愿意博人一笑,那是你的事,华寅诚信为本,谢老先生问起,我说不得假话。”
林砚周太清楚谢冠泽的弱点在哪里,他再不愿与华寅合作,到最后两方也势必会有利益触及,原本和和气气可以解决的事情,谢冠泽若要一意孤行,届时就会上升到两家的矛盾,闹到两个老头子面前。
他自然能一时任性,林砚周也明白这不过是对方的挑衅,可他实在没什么被挑衅的胜负心,耐心被消磨殆尽,此人出尔反尔,诚信不佳,华寅不做他这桩生意了。
最重要的是——朗庭菜品实在太难吃了,他一整晚都没怎么动筷。
焗乳鸽怎么能放香茅?
暴殄天物,毫不登对。
谢冠泽一笑:“砚周,玩笑而已,没必要当真吧。”
林砚周简直懒得和这种无赖说话。
许盛言感受到两人间微妙的剑拔弩张,想开口,又止住,他的身份无论为哪方说话都显得不妥当,维联的立场又无法加入这场谈判,一时难以自处。
“今天说是你我的事情,更是我和盛言的事情。”谢冠泽兜兜转转,终于说到了正事。
林砚周不答,抬眸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我听说华寅已经用上了新研发的技术,大势所趋,既然都左右都是选择,我也想和盛言讨一个共赢的机会。”
许盛言缩紧手心。
“商人逐利,盛言,你懂这个道理吧。”
华寅和许盛言解除绑定合作,他不知哪儿得了消息闻风而动。
谢冠泽这是摆明了想挖华寅的墙角。
“谢先生,维联只是个草台班子,不敢肖想朗庭的好处。”许盛言试图婉拒。
他说完,十分紧张地看了眼林砚周的反应,可对方只是倾靠在椅背上,表情不咸不淡,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意思。
谢冠泽视线始终锁定在他身上,许盛言突然脑子发蒙,生出错觉:“倘若谢先生与华寅强强联手,届时别忘了维联就好。”
许盛言这话很聪明,要想当他的甲方,先和华寅谈和。
或许呢,许盛言想,或许自己这一点绵薄之力真可以帮到华寅…帮到林砚周。
纵然谢冠泽捉摸不透可靠度有待考察,万一他说到做到,林砚周就能不用走到与他闹到翻脸的地步。
“这是谁的规矩?”林砚周微微坐直了身体,语气略带跋扈,“谢冠泽,你把华寅当什么,买一赠一的玩具?”
说在谢冠泽身,落在许盛言心,他知道这是对方意有所指的嘲讽,顿觉方才的行为多么可笑与僭越,偌大华寅,何至于沦落到需要他的帮助。
林砚周作势就要走人。
“砚周。”谢冠泽轻轻地笑,“你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大。”
林砚周的好脾气的确有限,比如在一开始和他好好说话,但对方依旧插科打诨时,就已经耗尽了。
他最后一次善意提醒对方:“谢冠泽,你没有太多可供挥霍的机会了。”
屋内应侍闻声而动为他开道,在即将拉开房门的前一刻,谢冠泽叫住了他:“下周二,让你助理定个时间,带合同详谈。”
谢冠泽只是滑头,但不是没头脑,轻重缓急他怎么可能真的分不清,结局定论在他心中早有一杆秤,万事万物,早在他心中明码标价,划好价值。
客人匆匆离去,谢冠泽看着那道清冷的身影,和林砚周一齐消失在拐角处,像一阵雾,连痕迹都没留下。
林砚周走得很快。
许盛言不敢跟太紧,只好保持在他一步之遥的距离,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沉默地往外走,其实不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他本还在等着一场争吵的爆发。
喷泉雕饰精美,无辜者之泉上的仙女姿态婀娜旖旎,水雾弥漫,挡了许盛言的眼。
他取下来,擦拭镜片上的水汽。
“许盛言。”
“啊?”
他抬起头,只看到半步之外,一张五官模糊的人脸,可依旧盛气凌人。
视线再度恢复,他才惊觉林砚周的脸,已经这样近了。
林砚周看到他下意识的后退。
“谢冠泽此人狡诈多变,绝非善类。”
听到林砚周这样说,许盛言第一反应是他要和自己讨论后面的合作计划,但他等了几秒,却没等到后续。
许盛言及时阐明立场:“林先生放心,朗庭那边后续我会及时跟进,下次会谈我会亲自到场,您担心私人问题的话,不会的,我和谢冠泽没有任何关系。”
言外之意,那些都是谣传。
林砚周的回答似乎总是很慢,许盛言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你这是在和我解释?”
正欲开口。
“没必要吧,你和谁在一起过,我无权过问。”
许盛言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