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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明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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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盛言吃得很安静。

他知道林砚周在看他,于是更不敢抬头,连夹菜都只在自己面前的区域。他不确定这份审视的意味,也确认最近并没有在华寅做过有关任何让他不满的事。

除了……下午茶那次。

但应该不至于。

理智告诉他,林砚周再继续看下去肯定会出问题,冷静的弦驱动下,他抬头,主动和林耀邥搭话,说起言心堂那边的工作事务。

是再简单不过的汇报。

果然,提到言心堂,林耀邥便认真起来,转头又问到了林砚周区块链改革的问题,他余光看到林砚周在回答之前似乎笑了一下,确认那股不安的视线彻底消失后,许盛言才在心中松口气。

就当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背叛者吧,许盛言这样想。

.

老宅的祠堂并非宗祠,只是林家在闵港扎根后,从前几辈起陆陆续续添砖加瓦修建的分祠,祠堂里只有本脉疏亲,实际和寻常祭祖无差。

只不过建筑规模稍微大了些。

祭祖规矩按辈分而站,林耀邥同胞兄妹站两侧,孩子们依照辈分排列,许盛言被划在了这辈里,刚刚好,站在林砚周身后。

家中长者引导诸位小辈与女性向祖先牌位鞠躬行礼,等集体首拜完成后,再以家族单位分批到祖先跟前燃香祈福,这个过程中的礼节繁冗,有严格的先后顺序,比如什么时候拜,叩拜的姿势,男女分别从哪个门进,左右手持香方式,和起身的讲究……林家孩子都是从小学到大的。

这是林耀邥严正声明的小辈必修课。

如果谁家孩子做错了,连带着他们的父母也会被批评,许家倒是没这么多讲究,在许盛言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们家中只有清明重阳的简单扫墓而已,阿公阿婆是很和蔼的人,去世前夫妻俩三申五令在祖籍处选了块儿风水宝地,要子女把他们葬回祖籍。

没有祠堂,没有高庙,只有一方依山傍水的好风景,许爸遭难去世后,和家中其他宗亲一起葬到公墓,没能有他们那样的好福气。

于是年幼的许盛言第一次接触林家祭祖仪式时,是十分困惑的。

人活着的时候为家族操劳,子女担忧,生死不由己,死后还要在地下奔波满足后代所愿,似乎人一死,就自动被附上了神明的能力,他们无所不能,如果没有被满足,那一定是诚心不足。

许盛言飘忽游离地乱想着,祭祖就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按照先前站位,在祠堂前进行最后的集体祭拜礼仪,每人手中都有三支香,在三拜之后,林耀邥在前方念诵祭文,许盛言毕恭毕敬站在后方,眼神不受控制。

一尺之外,是林砚周的衣角。

似乎只要他肯伸手,那就触手可及。

香火味盖住了原本的味道,许盛言没有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满腔满鼻都是燃烧的香灰味,看得久了,他竟然认为,林砚周没有呼吸。

那垂下的衣角没有一丝起伏,不同于周围人的呼吸摆动,林砚周静得出奇,稳重漠然,像一尊缄默无言的神塑。

站在高处,受人供奉。

他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嘶。

许盛言脑中叫疼。

一截香灰,断在他指尖,烫出醒目红印。

心中妄念,终是被神明窥见——给予他深刻的警告。

许盛言收了目光,走到铜鼎前,把所有逆道乱常,无耻无赖,生不逢时的想法,一把火统统烧进灰炉,化为乌有。

来了一阵风,卷起香灰,好高好高。

“这么高也行。”陈竞抬手远眺,眼见那只飞鸟直坠落入林间,拍拍猎犬的后腿,一溜烟窜了过去。

林砚周收了曲弓,递给身旁的人,他松了松胸前的束缚带,不甚在意道:“已经生疏了。”

陈竞不想回答,转头去召自己的猎犬。

九昀山地处粤区,林砚周的爷爷曾投资此地想做资源开发,后来历经政策变动,兜兜转转变成了私人林场,进行合法合规的狩猎活动。

听林场负责人说,前几日山里跑来只四不像,估摸是从前面山头的保护区偷跑过来的,赶紧联系当地动保和林业局的人,连夜将它赶了回去。

公子哥们很少有过这样的体验,林砚周便主动组了局,邀他们来自家林场玩,奇山异景,灯红酒绿的奢靡场景看惯了,这种原始自然带来的新鲜感,令一众富家男女直呼奇妙。

现在狩猎管控十分严苛,林砚周他们都是由官方专业人员同行才能进行,本来是不打算上手的,但陈竞十分起劲地非要看看,林砚周便选了最安全稳妥的长弓给他示范。

“砚周,你的弓是叔叔教的?”陈聿摸着那把威猛硕长的弓,眼底发亮,对他们这群人来说,会枪不算稀奇,会弓的少之又少,尤其是这种传统弓箭,而非反曲一类的。

林砚周擦净手,语气淡淡:“不是,是我阿公。”

陈竞一个眼神过去,示意陈聿闭嘴。

林砚周从出生时便是跟在阿公身边长大的,这个名字也是阿公给起的,依照林耀邥的意思,那时选中的,都是“宗和”,“嘉文”,“志威”一类的名字……

八岁之前,林砚周一直在祖宅跟着阿公住,虽不爱说话,也是个谦逊翩翩的好孩子。

脾气和现在截然不同。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阿公,林砚周已经记不清了,他身体不好,连祭祀这些场合也不出现,有时候林砚周都会怀疑,这老头子是否还活着。

陈竞讪讪地笑,忙找了其他话题缓和气氛:“哦对了,盛言说晚上他做东,在麟湾包了场子,这次没来成,赔个不是。”

其余人倒是没意见,左右都在玩,哪里都一样。

许盛言平时就很会做人做事,谁家楼盘剪彩,谁的业务扩张,谁需要牵线搭桥,他都会上心安排,不说多么有助益,他能力毕竟有限,但总会给人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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