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

面前的姑娘笑了，“真的是你啊，楚小姐！你和十几年一模一样，还是这么好看！我一眼就看出你了，我还以为是我白日发梦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楚婉也笑了，“我今天参加晚宴，吃到了白葡萄酒烩青口和文思豆腐，我一吃就知道是你做的，饭菜的味道还和十几年前一样。”

何临临咯咯笑，“没想到是因为这两道菜……楚小姐，你是归国的人才啊，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啊？”

楚婉顿了一下，“还是老样子，我在做医生。”

何临临又说，“楚小姐，你回来之后去逛过蔺公馆么？”

楚婉轻咬了下嘴唇，“我……我没去过。”

何临临笑了笑，“咱们去那里走走吧。”

楚婉和何临临边走边聊天。

“楚小姐，你知道么？我之前在街上遇到了接受改造的徐君茹，她竟然在八大胡同里做过事……”

“我听了你的话，躲到南方后一直练习做饭的手艺，凭着这个手艺，我已经成了饭店的大师傅，他们男的都羡慕我，因为我华国菜和西餐都会做……”

小荷似是很久没有见到故人，嘴里的话不停。

“楚小姐，你呢？你在漂亮国这些年怎么过的？”

“我啊，我……”，楚婉吐出一口气，“我去了大学念研究生、博士，毕业后做了医生。”

小荷有点羡慕，“楚小姐还是和原来一样厉害，能读这么多书。”

楚婉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蔺公馆了。”小荷指着一片废墟道。

楚婉愣在原地。

她记忆里的蔺公馆富丽堂皇，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小荷慢慢说，“当年扶桑国空袭燕京，大帅遇难，夫人自杀，我本来想留下陪少爷的，可惜他给我下药，把我送走了。”

楚婉的双睫轻轻颤动，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

小荷没看楚婉，“我回来后，试图找过少爷遗体，可当时零星活下来的人说当时的人死的太多了，层层叠叠的尸体摞在一起，辨别不出是谁的身体了。”

小荷看着无动于衷的楚婉，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小荷不想和楚婉说话了，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楚婉停在原地良久。

她看到一枝瘦弱的莹白百合从废墟夹缝中探出头。

不知为什么，她的眼泪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