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沉寂,月黑风高。
虽说已是初春,可倒春寒仍旧厉害。刺骨的风呼呼吹动窗檐,发出一阵可怖的声响,让夜中出没的鸟雀噤了声。
许是白日赶路劳累不已,客栈内的人大多已陷入沉睡中。
四周寂静得不太寻常,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不可告人的秘事。
屋内只留着一盏烛火,光线昏暗,烛火哔剥,摇曳跳动。
睡梦中,宁锦萝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刀剑相击,重物碰撞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人群的喊叫呼号,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快走啊,流云、落霞,带着锦宜走,快走!”
耳边传来嘈杂的喊声,此起彼伏。
是谁在叫她?流云?还是落霞?
紧闭的房门被粗暴地踹开,进来几个拿刀的贼人,带着一股明显的血腥味,个个凶神恶煞,身上手上血迹斑斑。
宁锦萝抱着妹妹躲在柜子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首先被发现的是躲在床后的流云。
贼人残忍地笑着,把她抓了出去,流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又叫又骂,惹恼了贼人被一巴掌打晕在地。
紧接着是落霞,她一直是个胆小的人,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见到贼人刚饮过血的长刀,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液,吓得软了腿,闭眼昏了过去。
那些个贼人见状,便把她踢开,只听得粗声粗气的声音道:“听说这里还有个小姐,是个美人坯子,兄弟们看看还在不在屋内,抓出来好让兄弟们快活快活。”
几个贼人目露淫邪的光芒,迫不及待的在屋内翻找起来。
宁锦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贼人从柜子里拖出来的,她只知道拿衣服盖住宁锦宜,让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几个人团团围住她,犹如逗弄步履蹒跚的小羊羔,你推一下,我碰一下。
“滚开,别碰我!”惊慌的声音并不能阻止他们,反而更助长他们的兴致。
脏,好脏,血迹好像沾在衣服上了,真恶心,粘稠的液体渗透衣服快粘上皮肤了。
“刺啦刺啦。”
什么东西裂开了?
哦,好像是她的外裳被撕裂了,露出内里的衣裙衬得姣好的身材曼妙有致。
柔软名贵的绸缎破布似的被扔在地上,几个贼人眼中欲望更盛,迫不及待要享用这美味的佳肴。
“不要!别过来!不要过来!”
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的脸庞越发楚楚可怜,一双美眸中盛着泪水充满祈求,像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兔,乞求刽子手们别伤害她。
会有希望出现吗?
宁锦萝退到窗边,摸索到窗沿,若是没有的话,只有一死了。
脑海闪过这个念头就被打断,不行,她要死了,阿宜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一只手抓住她的臂膀,把她扯到怀中,鼻腔里瞬间是股强烈血腥的味道,张口说话更是一股难闻的恶臭。
“这小妞还真是个美人,跟没长骨头似的软和,我先来试试滋味如何。”
“不要……别碰我,滚开啊!”
宁锦萝惊慌失措,内心无比恐惧,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也于事无补,反倒惹毛了他,被大力推倒在床,被熊一般的身躯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宁锦萝心如死灰,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滚滚而下,没入发间。
“姑娘,快醒醒啊。”
“姐姐别睡了,快起来陪阿宜玩。”
“姑娘怎么一直在哭?”
“肯定是做噩梦了,二姑娘,姑娘平日最疼你了,你再加把劲,把姑娘叫醒。”
“姐姐,你别哭,以后阿宜保护你,不会让你再被坏人欺负了。”
“姐姐,快醒来吧!”
“别怕!”
一声低沉有力的声音斩断了恐惧的束缚,犹如黑暗沉闷深不见底的地狱中透进的一道光明,将她从无边地狱里拉了回来。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得救了。
宁锦萝惊醒似的睁开眼,惊魂不定,唯有最后耳畔响起声音,让她渐渐稳定下来。
这是在哪?
宁锦萝环视了一圈,越发觉得熟悉,原来是她在定北侯府曾居住过的房间,多年未来,陈设仍旧未变,一尘不染。
流云喜极而泣:“姑娘总算醒了,可真要吓死婢子了。”
落霞还算镇定,转头对身旁的人道:“春柔你快让陈嬷嬷给老夫人说一声,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春柔点点头,便出房门去。
宁锦萝心神未定,后背一片湿凉,额发被冷汗浸成一缕一缕粘在额头上,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被人紧抱的束缚感。